何強毅
躺在重症病床的上面
每天都害怕著發生什麽
住進一個多星期了
肺部的感染還沒能控制住
打針 吃藥 輸液
一天做了四次的霧化
都沒能將濃痰和積液清理出來
有一天的午後 突然來了
一男一女的醫生推著
一大堆設備到我的床邊來
說要給我做肺部的手術
我一時滿腦子的疑惑……
我說：要不要家屬簽字呢？
推到手術室做嗎？
他們說，就在這張床上面做！
我說：是從胸部做嗎？
他們說：從鼻孔里進去做！
我說：我的鼻孔吸高倍氧，
裡面的粘膜都已破了，
不會讓我雪上加霜吧！
他們說：你要配合我們的工作！
還想要說，已不省人事了……
不知是過了多久才醒來
天已暈了 床邊高挑的
眼睛炯炯有神的女護士，
問我：啊伯你醒來了，
剛才還在做好夢呢，
都笑出了聲來了……
我問她：下午做的什麼手術呢？
她說：“纖維支氣管鏡檢查
伴肺泡灌洗手術”
她說：就是直接從肺部里檢查，
抽出濃痰與積液，
併用藥物清洗肺部等……
猛然想起高中同窗同學，
泉州某醫院的主任醫生，
在做咽喉腫塊切片時，
突發大出血，搶救無效而亡故！
霎那，我的口腔咽喉里仿佛
都是血腥的味道，而且愈來愈濃
意識流不斷的提醒著我自己，
一時成了繞不開的旋渦……
陽光明媚地又照進了窗户
隔天清早醒來後，
我終究還活得好好的……
那位漂亮的女護士
告訴我：你的鼻子
已腫得一個兩個大了！
我笑著說：名符其實的“蔥頭鼻”！
她不時用浸泡過藥水的
小紗布幫我敷著吸氧的鼻子鼻孔……
2023年6月5日下午做肺部微創手術。6月6日中午草於重症監護室的病床上。7月16日下午舊稿修改於華大泰禾新居。
作者簡介：何強毅 ,筆名：河流、鐘淩。1956年4月出生於泉州市東街。1974年7月，畢業於泉州五中。1974年7月至1978年8月，為上山下鄉知青。1983年7月，福建師大歷史系歷史專業畢業，曾先後在泉州七中、泉州市機關幹校工作。1996年4月，正式調入華僑大學工作，曾先後在華僑大學宣傳部、教育工會工作。為華僑大學副研究員，中國散文詩學會會員，泉州市作家協會會員，泉州市鯉城區作家協會常務理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