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和秋在怄气,爷成了最终的受害者,感冒了。
人在病中很容易陷入绝望,想不了太远,飘落在外的混乱思绪统统被从马路上,荒山梁,老北京,大上海,熟透了女人的身体中拽回来眼前的小房间,什么文学梦啦,大作家啦,死而不亡者寿啦,都不敢奢想,就剩一幅干瘪瘪的身躯,困在木然发怔的感觉里。
反正也理不出个头绪,磨磨唧唧我就知道,内心抗拒写东西,重心都在阅读上面,尤其是这两天遇到了木心,读着读着就把自己弄哭了,狗日的文学原来可以美的如此无耻,俳句,要命的俳句,对文学的赤子之心比宗教还虔诚。怎么有的人那么早就知道自己要什么,真幸福。有些事,有些高度是我永远无法企及的,望而生畏,凉凉的。这是实话,想想看,时间就那么点,琐事无穷尽,吃喝拉撒,穿衣打扮(好几天都没洗脸)都要费时间。留给自己的少的可怜,又不能长命百岁,有限的光阴内它还不停的在荏苒,没了没完。木心十岁逃难途中她的妈妈还给他讲杜甫,想来逃难也别有一番滋味,言教身教,自己好学。诸多因子合成了后来的木心。而我十岁的时候连他妈杜甫是谁估计都不知道,半路出家,想妙笔生花?谈何容易?
书读的少,只一茶勺的分量,还没怎么用就见底了,总是感呀叹呀的有什么用呢?如若像个怨妇一样哀长怨短的,岂不遭人笑骂?假如大脑是个容器,你只盛了一滴水,就想灌溉一个世界可不是笑死人了。书既读了还要挪腾出时间消化,我读的又慢,记呀,写的,有的还读第二遍,第三遍,一年下来少的可怜。上海一老爷们说;“生活要想明白个究竟,必须熟读百本朝上的经典”这句话挺靠谱。我是担心读过百十本后,糊涂涛声依旧。文思泉涌的根根在海量阅读,反着你歪歪叫的再好,也不过是一纸荒唐话,指不定还前茅后盾,中间卡壳,读着就像只吃饼干不给水喝,活活干死,缺的就是那畅汗的一道水流穿肠过肚。用文字堆砌美丽的花园子不难,可贵的是这一道水流,它是一篇文章的魂啊。
有时候真不愿意拿写出来的东西见人,后来又想反正发了也没人看,索性就踏实了。只当锻炼肌肉记忆,培养文字情感,壮实脸皮厚度。这文字,我慢慢品出:别看它只几个黑点,它是有灵性,有脾气的,就像能呼会吸的生命一样,你经常和它往来,关注它,捉摸它,在乎她,它才开始考虑看要不要和你发生点什么。是我做的不好,伺候不了这些爷,写出来的文字好像有深仇大恨,谁看谁都不顺眼。我还是个莽汉,文学野人,我想有一天,觐见了那些大师,痛苦过他们的痛苦,也能理解点他们的欢闹。方块字家族和我柔情似水,一起花开茂盛,到那时大概被文学驯化一点了,被艺术征服了,如果想让我再付出点什么?那我就舍了浮华和它过。
生命到底是什么呢?生命是时时刻刻不知该如何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