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隐隐的来苏水气味,隐蔽得像一个幽灵,只是在你全然忘了她的时候,突然从你面前掠过,尚未察觉,又消失了,似隔夜的梦那般恍惚。
有时候异常地安静。病人也好,陪护的也好,都泄了劲,连发出呼吸的声音也觉得累。隔壁的、走道里的、遥远处的声响虽然还隐约存在,但也累得奄奄一息了。
这种时候,采采反倒听到自己巨大的心跳声,好似充满整个房间。惊讶中,她四处张望。为何他们都那么安静,像假人一样。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进来一个老妇人。“好难寻呢!医院搞起这么大,怪不得这年头生病的人多呀。”她像是在自言自语。
她的话声刚落,病房便告别了默片时代,咳嗽、呻吟、吞咽、抱怨的声音,拉抽屉的声音,倒水的声音,脚踢到夜壶、夜壶又在地上摩擦的声音,种种的声音如同惊蛰后的虫子,密密麻麻地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