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衣

2023-12-16  1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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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旅去浪

“怎么样,今天跟我们一起去界头转悠?”我问小惋。“我们想去找点羊肚菌,听说那儿棚子多,能找到便宜的菌子,还能顺便看看今年的油菜花开得好不好”。


“我去问问狗蛋爹,但他多半不会跟你们去的,今天要去小院子那里,把上次浸水烂掉的门套给换了”小惋这么说,但我觉得她心里可是想着穿上机车服,带上她心爱的狗蛋,像往常一下,我们四人一条狗骑着三部摩托,驶入深山老林里闯荡一番。


带上凉水壶,一个斜挎包,我套上了大马靴,绑上了浅灰色新到的长及脚踝的护膝,护肘需要人帮忙套上,系好。今天我们总算做对了一件事,就是把鱼泡面罩从蜜豆那只大头盔换到我的头盔上,这样,我的鼻子就能对付迎面而来的冷空气和大风。对了,还要带两只大号的水桶,遇见泉水就打上来。几乎每个村子附近的山里,都会有几眼泉水。它们被放置在摩托车的后座的两只帆布包里,鼓出来,显得行囊很满。


今天的天气算给力,在冬天来说。有阳光,但不晃眼,有风,但不刺骨。


从这儿往界头去,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从城里主干道往东去往玛御谷,继续走二三十公里后就到原乡,从原乡笔直开,沿着和高黎贡山脉平行的公路就能到达界头。另一条就是往北上山走马站(狗蛋爹临时变卦决定和我们一起去,这其实有点绕路)。 所以从马站经过火山地质公园,闯过高黎贡山的山间夹道,过黑鱼河谷,大部分时间在山脊上疾驰,能经过被去年的森林大火烧焦的大空山,她现在已经是光秃秃的了,像颗不知所措的人头,山体上被种上了新的小树苗。这一带只有车辆很少有人行走,偶尔看到有开着摩托车的农民在收拾田地。


被收成完留下枯杆杆的玉米地到处都是。 银杏树被风吹黄了,还有些不知名的杂树列在路边,跟杭州那种江南风情的树很不一样,它们不会花枝招展,只会怪异地伸出枝桠,树身上长满了绿色的青苔,像穿着毛衣似的。


狗蛋爹总是冲在最前面,随着道路的蜿蜒,他一会儿消失不见,一会儿又从另一个回形大转弯处出现,一会儿一溜烟儿过去,一会儿又在某岔路口抽着烟等我们。他戴一顶黑色钢盔,穿着很轻松,没有护腕护膝之类的,仅仅是一件藏蓝色飞行夹克。


我们在原乡的主街上吃了午饭,等狗蛋爹抽完一支烟,又上车,这次,由狗蛋爹带路去顺河村。顺河村就是顺着河流的一个村子,从主路朝左拐,有一条河边的塑胶道出现。 车行骑上,能看一路的蓝色河水由细变得湍急起来,河水极其好看,碧蓝色透着绿色的光线。 住在这村子里的人应该每天都到河边走走。


寻访羊肚菌仅仅是个小事儿,我们很快找到了自己想要的菌子,性价比不高,不如在市里的批发市场的货色。 匆匆买了些,老王把烟头一掐,准备带我们从另一条山路回去,这条路有攀爬,有泥塘,是非铺装的石头路,且一路上都有巨石挡道,应该是雨季的时候从山上滚落下来的。 狗蛋爹很熟这里。 他开的是辆chopper,不太适合这样的路,但他是老手,路也拿他没办法。 我们第一次走,跌跌撞撞,车头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屁股被撞得疼,那些土坑又硬又渣,有一次我们甚至让车头被泥坑挤住,两人差点翻下车来,所幸速度很慢,但爬上路基却费了老鼻子劲,蜜豆不断轰着油门加速,后轮把泥都刨起来了, 总算上来了路基,却看不到狗蛋爹的踪影。 遇到岔路,我们问了一个农民,他说去银杏村就这条路,他的话不好懂,但他的点头我们看明白了。


我一点也不知道害怕,反而一路上咯咯笑着,又经常要大腿用力把身子腾起来以避开大的颠簸,总之,这段路开下来,我们的骨头都快散架了。 狗蛋爹在路旁坏笑着,扔了烟头,此后的路一马平川,从最高的山顶盘旋下到银杏村的后门,再也没有难走的路了,耳边只有猎猎的风声。


整整两个小时,我们回到了狗蛋家,坐下来,十指僵硬地接过狗蛋爹递来的红茶,老天啊,琼浆玉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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