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祭拜回来,家人们马上又端来了饭,用一次性餐盒端来的,暗红色的,问了才知道是是蒸的羊血,依稀记得小时候祖母做过的,里面放了切碎的羊心羊肝还有调料,味道很好。

本家的老少没打过照面的都来打招呼,见过的也还是都来聊天。父亲小时候走新疆时,已是记得很多事,在以后的岁月里,祖父祖母总是会反复聊起家族里的事儿,我们都听了不少,这此来甘肃,发现父亲对于家族里的事知道的比所有人都多,年龄也是最长的。
在堂叔家的客厅,每来一个人,父亲都要说出他的爷爷,父亲是哪位,或者“你们是二爷家的,我记得……”这样的表达。
“爸爸(叔叔),你走的时候还小,你咋知道的这么多?”总有侄子很惊讶的说。
“我已经记了很多事了。”父亲也总是笑着说。
前一天给我们端了馍馍的女子,做完厨房的事,手里拿着围裙:“爸爸,婶婶,小娘,弟弟,妹妹,走,到我们家游(玩)一哈去。”
我们很开心地去了,大堂哥,二堂哥,序儒堂兄也一起去了。
应旺哥大概觉得自己是外人,他说:“我就不去了。”于是,我表哥也没去,陪着应旺哥。
他们家在另一个巷子里,在这巷子里走走,真是舒服,家家户户门前都种着树,养着花。
她家门口有一棵果树接满密密麻麻的绿果子。
父亲也仰头看:“这是一棵山楂树。”
树下有一株花,非常特别,我从未见过,它挑着小灯笼一样的花朵,花瓣轻轻翘起,吐出长而娇嫩的花蕊,我惊讶地问道:“这是什么花?”
“山丹丹花。”女子答道。

我心头一动,这个名字我并不陌生,小时候,常听祖母说起。
没想到今天就见了。
我与故乡有着丝丝缕缕的联系。
而此次到来,像是要把内心所知道的,再印证一遍。
她家的院子、屋里都干干净净,我们被让进客厅,女子倒了茶,端来馍馍,父亲和几位堂兄还是聊着家屋里的事。
清儒堂兄(或者堂弟)进来,我们才知他们是两口子,我们不知谁大谁小,一问,才知清儒是堂兄,看起来好年轻,这家的嫂子与我同龄,我刚开始以为她比我小。永儒也是我堂兄,他不大说话,只说,他比我大。虽然在地里干活,皮肤有点黑,也特别年轻,
序儒堂兄都六十一岁了,没什么皱纹,戴着眼镜,穿着T恤牛仔裤,怎么看最多五十多岁。
“老家的人特别显年轻啊。”姑姑有些惊讶地说。
我和母亲也这么觉得。
应该与本地气候有关,也应该跟饮食有关。
人们总说,内心单纯且善良的人是比较显年轻的。
故乡的美好不止一面。
在聊天的间隙,我去参观了一下堂哥家的房间,她家的盖被子的单上竟然是手绣的花朵,艳艳的,水灵灵的
我又想起祖母,祖母以前也绣花,我们小时候的鞋子比别人家孩子的好看,祖母在鞋子上绣了花。
后来,这家的嫂子拉着序儒嫂子去到后院给她摘点菜。
我也站在庭前,那里也种了一些菜,永儒堂兄弯腰摘了几个豆角给到我手里,他自己生吃了几粒。
“你也尝尝,就这么生吃,好吃哩。”堂兄不爱说话,但他的眼神温暖。
我也剥了几粒丢进嘴里,很鲜嫩,有点甜,有着豆子的清香。
堂兄又在地里摘了一大把,拿去给我父母他们吃,尝尝家乡的味道。
大家都吃起豆子来。
“好吃哩。”
另一位嫂子进来后,站在客厅门口处笑着说:“爸爸、婶婶、小娘、弟弟妹妹,到我们家里也游个哈去。”
这个嫂子家就在屋后,我们一抬脚就过去了,她家也是干干净净,客厅里摆着沙发、茶几,亮亮堂堂的。
我们坐在客厅,也是先倒一杯热茶,端上馍馍。
我父亲他们继续聊着。
“我们走新疆时,我们二妈还年轻,后面的两个兄弟,那就是后来生的。”我父亲说。
“是哩,是哩。”二哥说。
……
聊了很久。
我爸接了我表哥打来的电话,说他们在另一家,和应旺哥家有些亲戚,这家主人也和我父亲是堂兄。
我们从第二家出来,又去了第三家,
主人家热情地迎出来,让我们进屋,表哥和应旺哥也在,桌子上有苹果、葡萄、还有煮的大豆,豆子特别大,吃起来特别沙,真得很好吃。
这位堂叔,还有他弟弟,不到六十岁,但却是很多人的长辈。
这位堂叔特别能说,也很幽默,他直接问我父亲:“哥,你和东屋亲还是和西屋亲。”
“一样亲。”父亲坚决的说。
他便笑了。
游了好几家了,我感觉好困好困,就去外屋的床上躺了一会儿。
后来,又去了大哥家,喝茶,吃馍,吃苹果,聊天。
后来,要走的时候,大嫂子挽留我们:“今天站哈(住在这里)。”
我母亲和我姑姑:“不站了,我们会县上去。”
转了好几家,他们的生活都过得不错。
我弟留了所有堂兄弟的联系方式,并加了微信。堂兄们都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