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终于上了一个大学
昨天是教师资格证考试，我被分配了看门的工作。疫情过后，所有的这些考试都增加了一个门口的安监，还必须租用或者购买安检门。尽管都是校内学生，但还是让当局感到了不安全吧。有了安检门就要有安监执勤、行李安放、身体扫描等一套程序，基本按照地铁进站标准来。这样就需要更多人手，老师不够用，就要找学生帮忙，我负责三号楼大门，配备两个学生。
这两个学生是我自己找的，两个女生（身体扫描要求必须是女生操作），一个大一新生，一个大二学生，都是我同学家的孩子，算是关系户（毕竟可以锻炼一下，还可以有些收入）。考试一共三场，每场两个小时，共49各考场，大概有一千五百人，进门大概需要四十分钟。尽管多次强调不许带手机进场，但还是有人把手机装进兜里往里走，大部分被查出来，又要赶出去放手机在重新进一次。不过为了方便进场，安检门的灵敏度调到较低，否则会有很多误报。比如手镯、耳环、项链、金属钮扣、钥匙、眼镜、牙套等等都会报警。但灵敏度调低后，又会出现漏检，考场报告有人带手机进入。矛盾总是存在。
考生进门之后，我们三个人就在门口坐冷板凳，并没有其他的事情。大二同学一直在拍腿，说前天为了备体测跑了一个八百米，腿疼。又自嘲说学校太养人了，一个月胖了四斤。我顺便就问了问她们的大学生活。基本不吃早饭。如果早上没课，就不起，所以不吃早饭；如果早上有课，就来不及吃早饭，所以也不吃早饭。为了保证早上不吃饭，晚饭就要吃好。这必然会长胖。
除了上课外，学生们也不读书，也不学习，大部分时间在看手机，聊天。其实即使上课时间大部分人也在看手机，这个事情我在课堂上早就知道。我问她们都看什么、聊什么。她说跟同学聊天，昨天说错话了，她的好朋友不理她，所以今天一直在修复关系。她强调说是女同学，在同城另一所大学读书。我问她们一些社会热点问题，她们并不知道，也不关心。
我问她们要不要考研，一个还茫然无知，另一个表示不考，说没什么用，准备毕业去工作，进厂打螺丝。考研确实没什么用，大学都没读，研究生不过是浪费时间。但因为不用考研，也不用靠其他什么证书，所以大学也没什么需要读的，反正也都是些没用的。
我说，那就多去锻炼一下身体。她说身体挺好的，不生病，只要不体测就没什么烦恼。大一新生却说，可以找替测呀。她刚来就已经知道很多了。大二同学说没必要，老师都会放水的，大家都会通过。我说锻炼不仅仅是为了身体健康，是要养成一个好习惯，过一种更自觉的生活。她说不行，太懒了。
聊到上课，她们说某某课容易过，某某课没什么用。问到老师，她们居然不知道谁在上课。的确每一门课都容易过，这些年来，老师们也学聪明了。学校的课程都是“承包”给老师的，如果老师留了学生，那么老师要自己负责学生的补考、监考、阅卷、登陆成绩。老师们虽然傻，经过这些年的磨练也都学聪明了，基本上不会让学生挂科。我说你们即使不上课也该认识一下老师，有机会的话去跟老师多沟通一下。她们问为什么。我说这些老师大概率是你们一生中能够认识的最高层次的人群了。她们默然。
虽然跟她们的父母是同学，但跟她们也是刚认识。我说了一些，还有一些没说。最后一场考试的考生都进场了，她俩说要是没啥事，我们先走吧。我就同意了，然后自己盯到最后，等所有考生散去。我想下次我应该找几个陌生的学生，关系户并不好用。
人类要自己给自己做主，才被上帝从伊甸园里赶出来，在自由而艰苦的环境里去创造自己。现在，人又回到了上帝的怀抱，完全按照上帝给予的本能去还原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