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旧书店,作为一种实体书店的形式,它在城市里的存在,正在极速演变为一种象征。它原有的丰富、廉价、大众化的一些特征几乎丧失殆尽。徜徉在十几年前的旧书店,在满满当当的书架中,总可以寻觅到自己喜欢的、寻找已久的几种旧书。发现的愉悦充满其中,每有所得,回味无穷,又添新的畅想,盼着下一回还会有新的斩获。身上揣着要搜寻的旧书目,拿出来和架上的旧书对一对,确认是否已购得。如果忘记带那个小本本,又不能确定,仿佛失去了方向,还要懊悔半天。
可是,现在几乎不会有这样的乐趣了。网上旧书店的检索,成为比价、搜寻的捷径。逛旧书店变成了对着电脑屏幕的按键盘。淘旧书的内容和形式都变了。我接受不了这种变化,要去适应这种变化,我还是心不甘,情不愿。淘书变成检索,自己估价变成比价。仿佛书山不用自己跋涉,捡着便宜的欣喜和买贵了的懊丧同时都消失了。淘书的不确定的探险,变成了几天收到、价格最低的确据。旧书还在,但淘书的高低起伏的情绪体验被拿走了。这种节约时间和金钱的现代形式,不能使我得着安慰和释放。
环顾四周,生活里有许多这样的体验被无情的网络购物替代了。如此的实际、实用、实效,把人的五味心情抽干了。失去的,却以为得着了,所以,疯狂就有了频繁现身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