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小年,似乎真的都开始忙年了呢,路上来来往往到处拥堵的路况,大部分都是走访、送礼、串门的吧?发放的福利或采买的节礼,红红火火的喜庆。家里的大门新换上了门神贴,威风依旧,凛凛依然。大约无论岁月如何更迭,似乎只有这一年年的忙年,依然还坚守着一缕旧情吧。
与云姐结伴去鲁南花卉市场看花去,还没到市场,就被热气腾腾的节日气氛给震了。这什么情况?是全民大抢购么?广场上、路边上车停得是里三层外三层,就差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就开演了。
推开花市的厚门帘,一阵杂着各色花草木果的香气扑面而来,差点儿将我扑了个倒仰。哇!好香哇!从花香中直起腰来,定定心神,又被乱花渐欲迷人眼的花花草草们给震了。你你你、你们这是得了则天女帝的命令了么?这不分时令节气,不分南北西东,跨国界跨年龄跨色界的混开,真的好么?好的!看看这喧哗成片的田园啊!杜鹃红粉黄白地缤纷着,小玫瑰、红百合、君子兰、瑞香、郁金香、风信子、猪笼草、多肉……艳成行、香成阵,连原本应很是珍贵的绿香兰也成把地捆在那儿,若一把把俯首可拾的蒜苗儿。
想起有一年,一位文友郑重地送给了我一小盆绿兰,说那是他深入秦岭去挖回来的。据说用山间的野生兰培育出的新品香气馥郁、暗香盈袖。这样成堆的青苗,不知也曾有谁与它初相见,并珍重地采撷至红尘?
花市真的也算一个集市啊,真花、假花、鱼鸟木石……隐隐似有包罗万象的架式。徜徉在这数千平的温室大棚里,花香杂着木香,温暖若夏。花市的人大多穿夏衣,短袖轻装,外面的人都是长袄厚服,逛不了一会儿,头上就能袅袅升起热汽。这是时空穿越的节奏么?信步行去,在那些根雕、木雕、奇石、茶具中流连忘返。
忽然发现好多个细藤编织的鸟窝儿!一个窝里三只小鸡三只鸡蛋,好可爱啊!那小鸡山楂球那么大个儿,却是眼睛明亮、翅羽分明。那身下的小蛋更小巧,两粒黄豆那么大,栩栩如生。难为谁想起来的啊?拈起一只小鸡,却是沉甸甸的,原来是木刻的。闻一下,那木头淡淡的一缕甜香。问店员是什么木头?回说:崖柏。哦,欲知松高洁,待到雪化时。头暖得一阵一阵迷糊,好想在这儿也弄一个小小的摊位,就这样静静守着一地繁花落,笑看木生花,不问归期,应该也是极好的。
傍晚,绕过寂静千年的琅琊王墓,往大师兄的庄缘去,庄缘小院安静地隐在临七与解放路西南角的民居中,门廊下的大红灯笼悄悄地书写着春节的欢欣。大师兄新酿的酒已出炉,大红豆小红豆刚热汽腾腾地出锅,面团已睡在大桶里……哇!明天就会有好几锅豆包儿出锅啦!好想吃哦。
在家里过年更是要忙年的,小年前就开始准备食材,或赶集或单位分年货或亲戚送土产,一例是红红火火,喜气洋洋。父母那老一辈人极是认真,按步就班地去忙年,显得紧张有序、忙而不乱。
打扫卫生;蒸馒头、花卷、包子;煮大肉、炸丸子;烙花饼、炒瓜子花生、炒贺菜;写对子、贴福字、过门笺,然后就到了穿新衣、放花炮的年三十儿了。此时,才应了"说时快,那时迟"呢。不说那些琐碎的洒扫庭除了,单说那每到年根时候的准备吃食,那真的是盆满钵满处处满,五谷丰登那个丰衣足食来哎嗨嗨!
原来,年的味道,是一种花香杂着草香、木香、泥土气息以及灶下面香、菜香、果子香的甜暖烟火气息。也正因了这些气息,才开始期待一个新年,新新的一片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