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楼栋之间努力生长的我家的龙眼树，花很香，空气中弥漫着甜蜜的味道。

总是默默地细致地为母亲洗脚按摩的二姐

01

轮渡公交场站，107路公交车可直达村口。偌大的站台，乘客没几个，沁菜眼神直接飘过对面的鼓浪屿，怅然盯着长天云雾，无心观赏鹭江两岸旖旎风光，一年到头，她也没想起要过渡去一趟鼓浪屿，抬脚能到便不稀罕，对诗歌和远方也不向往，此时此刻，她只盼着107路早点进站。

下一站的开禾路口站有电子显示屏，市内公交/出岛线路/BRT一览无遗，奇怪的是这个站点却没安装，手机即时公交查询很方便，但她也不想看，看了也白看，不是高峰期，该来它就会来，雨伞杵地，东西放在被雨打湿的不锈钢座椅上，定下心，安然等着。

107路公交车没让她等太久，五分钟吧，车上乘客寥寥无几，空调软垫，沁菜径直走向后面几排，把窗户打开一点缝隙，让新鲜空气透进来，东西搁在靠窗座上，人坐靠过道位置上，免得沿途让座什么的，连日没好好休息，她可以在车上好好闭目养神，到家不堵的话也要五十分钟。直到下车，都没有一个乘客走过来，若非出情不得已，谁闲着没事和大雨过不去呢。

02

鸡蛋煮熟，牛奶热了，母亲要吃的奶香小馒头也蒸好了，沁菜把煎的萝卜糕装盘，水果拼盘也摆上。水果拼盘是伦晚橙和红富士苹果，专门给母亲买甘肃花牛，一天一颗，一分为二，早上半颗下午半颗，小汤匙一下一下刮，刮成泥，像喂婴孩那样喂她吃，橙子莲雾枇杷芒果，她想吃爱吃的都搭配着吃，换着花样吃。

咖啡是二姐泡的，三个姐弟妹喝着奶香咖啡，吃着外脆里嫩的萝卜糕，随性说些家长里短及热点话题。沁菜突然想起什么，跑外间，拿了一罐子核桃，倒了些出来，笑嘻嘻跟小哥讲：“多吃多吃，这可是昨天大哥回来，我让大哥剥的哦。”母亲和二姐给证明确实是沁菜才做得出的事。

母亲偶尔也讲两句，插不上的话就听着，喝奶配着小馒头。医生有交代母亲不能喝咖啡了得戒了，母亲先是撒娇地讨要饮薄薄的一点就好，被严词拒绝后，委屈巴巴地抱怨句没咖啡没味道，半碗加了安素的牛奶常常分两次才喝完。

03

小哥吃了早点回岛外集美。他前脚才走，大哥又回来了。大哥到底还是不放心，因为二姐前几天不小心摔了，脚上伤口没好利索，夜间突然又吐又泄，若非万不得已二姐是不会给大哥发短信让他白天回来帮着照应一下的，他昨天回来，二姐还很虚弱，今天气色已好些。

每天早上把母亲安顿好后，姐妹两才能着手做自己的分内分外事。每天早上，二姐伺候洗漱，吃药吃食，然后推着母亲到厅口埕坐，看看光景晒晒太阳，给母亲泡脚按摩也在外口埕做。

说到母亲的药，出院带药13种，早/中/晚都得吃，这倒也罢了，早上的药除了分餐前、餐中、餐后，还有1/4片的！药有白有粉有绿等颜色，有圆有方有菱等形状，大小不一，有的吞咽难，多亏二姐细致耐心，每天一早用药盒子把药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沁菜瞧着自己预约门诊，付费，预约取药，然后接过输送带送过来一筐药，苦笑，无语，脑壳懵，是药三分毒，看着母亲吃药时那副无奈难受状，沁菜心理是赞成母亲“都扔掉，统统不吃的”，但却还是要板起脸来“呵斥”母亲把药吃了，别耍花招把药含在嘴里，借着擦嘴就势把药吐纸巾团起来扔掉。

当兄妹几个都在床铺上和床底下发现药丸，--住院期间就有了，母亲的伎俩再也没能得逞。母亲因为自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行径被勘破而“老”羞成怒。

沁菜冷冷地回击自己的母亲：“想想你小时候是怎么对待我的，现当时轮到我报复了！你扔掉那药，一粒要19块多的。”（利伐沙班片/拜瑞妥，一盒30片，579.6元）

母亲万般不情不愿，还是不得不屈服，在两个女儿的眼皮底下乖乖地把药一颗颗吞下肚。吃完还张开嘴让你检查，自言：“呷了啊啦。”真是个老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