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记错，今天是2025年第一场真正的雨，天气阴沉，浓云厚重，雨滴有种扯也扯不断的长度。5月21日上午，也下过一阵雨，因为是人工增雨，天空总是有一种与雨天不相匹配的明晃晃的感觉，让人觉得那天空与落雨有种隔膜感与疏离感。今年陕西的旱情，媒体上说，六十年不遇。天年不顺，心中总有隐忧，可能与小时候饿过肚子的经历有关。父母种地的事，靠我们兄妹的阻拦，从来都无济于事。今年天气干旱，电话里母亲说，啥也种不进去，可我一样，还是高兴不起来。不想种与不能种，我懂得其中的天壤之别。

      又一届高三，到了毕业季。准确地讲，今天就是我给孩子上的最后一课，可今年的情形似乎又不同以往，明天有一天的端午假，回来还有最后一次模拟考试，我们还不能像以往一样，流露出那种别离的况味来。今天的我也没说什么话，留给孩子们自己查缺补漏的机会，也很必要。担心自己说多了会左右孩子们的心绪，就默默地收起夹子里的孩子们的花名单，还有二十三次模拟考试的成绩单，一一拍照，作为留念。临近下课时，我默默地拿起手机，录视频半分钟，我想记住孩子们高中最后一节课的模样。尽管这一届的学生是如此让我们伤神，但快要分别这一刻，眷恋感还是如此强烈。

     早晨只有两节课，另外的两节课误过了。我收拾了教室办公室里所有的书籍与资料，放在车上，忽然又想起去年六月自己眼睛手术后到休息室搬书的情形，那种似乎与现有生活的决裂感，那么强烈地撕扯过自己的内心，好在，这一年，如此疲惫不堪又跌跌撞撞地过来了。这一年，确乎改变了许多，我终于能够接受许多东西，也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成长是一辈子的事，有些教训深刻到足以怀疑人生，那就都当成生命的过往，从此不忧不惧，顺其自然。

     中午送孩子到学校后，踏实地躺下来，浑身都有一种瘫软的感觉，一个五月，连带五一，总共休息了四天，我们在与自己的体力，做着对峙。迷迷糊糊，总也睡不踏实，窗外的雨滴清晰地发着落地的声响，于我，似乎是一种可以一直迷糊的伴奏，这样的雨天，这样的疲惫，我终于可以有理由一直躺到孩子放学了。

     头脑中总有一些东西不经意地冒出来，挡也挡不住。一些遥远而深沉的感觉，在意识的深处，千丝万缕，又朦朦胧胧。是不是这样的雨天也容易惹人伤悲？但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