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早晨和老同志带着路路散步,走到之前和姐姐他们吃冷淡杯的小巷子处,街对面趴在地上的一只大金毛狗突然朝着我们走过来。
大金毛大概看见了和我们同行的路路,想过来一起玩。
“胖子,回来。”站在街对面的一位中年女性冲着正在过马路的金毛喊到。
金毛听到主人家的召唤,听话得很,扭头回去了。
“原来这条金毛叫胖子。”继续晨散步中,她对老同志说到。
“胖子。”她顿了顿,问老同志:“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刚搬过来时,那条瘦瘦的身上有不少深色斑点的白狗?我叫它花花。”
“记得呀,你总是喂它。”老同志如是说。
随着和老同志的对话,她的思绪飘到七八年前。
七八年前,因为娃考到西边的高中,他们顺缘也从南边搬到西边来住。
刚搬来时,总能在院子里看见一条没人管的瘦得很的大白狗。每天见它在院子里荡来荡去,也没见有人吆喝它。
问了院子里的一些人,都不知这条狗的主人。因为它身上散落着不少深色的斑点,她管它叫“花花”。
她每次下楼遛路路,想着楼下瘦得如皮包骨的花花,总会顺便带些狗粮和干净的水下来。碰到花花就招呼它来吃饭。
对陌生人的善意,花花开始是警惕的。对于放在单元外角落的狗粮和水,它也不会过来吃。但是每次她等再下楼,能发现被吃干净的狗粮被喝了的水。
这样和花花默默互动的时间稍长,花花也明白了这个陌生女子的善意。渐渐她在后花园草坪遛路路时,花花偶尔也会跟过来和路路一起玩玩。再相熟后,花花允许这位不再陌生的女子摸摸头,拍拍它的瘦身子。
有一次花花吃过喝过后,他们又一起在后花园玩。她觉这么通人性的狗狗居然是条流浪狗,心生怜悯,一边蹲下来摸花花的头一边低声给它念了几句佛号,希望花花以后能有好的归宿。
这时的花花仿佛听懂了似的,突然两条前腿放低,整个身子做俯身鞠躬状。这真是给了她大惊喜。
当然,花花这个动作也可能只是顺便伸伸懒腰,碰巧了。
这样的每日楼下见的日子过了两三个月,她与路路和花花已经很相熟了。有时遛完路路准备回楼上,花花甚至送到电梯口。
她家住在22楼。但每次她都是在电梯口和花花作别。花花并不知道她和路路住在哪层楼。
又过了一段时间。有天大清早还不到七点,她如往常准备出门送高中生走路去学校。一开门,花花豁然在门口坐着。
“花花,你怎么在这里?”她既诧异又惊喜:“你饿了哇?”随即转身进屋拿了狗粮和干净水,带着花花回到一楼平日给它吃饭喝水处。
放下狗粮和水,她站起身对花花说:“好了,我要去送姐姐上学了。下次见。”
她说下次见。
但从那天之后,她却在也没见在院子里见到过花花。院子外也没有遇见。
花花仿佛人间蒸发。
事后在院子里多方打听,没有人知道这条被她唤作花花的狗狗的去向。最后终于在一位做卫生的大姐那里知道了答案:你说的是胖子啊?它主人前段时间搬家,把它带走了。
啥?它有主人?
对的。只是它主人几乎不管它,等它天天自己在院子里耍。
它叫啥名字?
胖子。
原来,天天在院子里游荡的花花有家,原来瘦骨嶙峋的花花叫胖子。
原来,那天清晨出现在家门口的花花是专门上楼来和她道别。花花应该知道它要搬走了。
只是,从来只在楼下告别分手的花花,是怎么找到22楼她的家?
2025.6.15,周日,父亲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