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伦特,将心智分为 思考、意志和判断。思考是往回的,针对那些已经存在过的确定对象;判断是立足于此时此刻,而意志是向着未来的,针对的不再是确定对象,而是某种不确定的投射。
丁伯刚小说中的人物都内心戏十足,但他们不是在思考或判断,而只是受困于自己的原始意志,受困于自己预期未来情况的反应。他们心里没有历史和现在,只有未来,他们受困于这种仅仅处于自己意识中的无力把控的未来,遇到的最大问题不是来自外部,而是“关于我之事是否真在我能力之内”,即,“我成了我自己最大的问题”。在此种情况下,他们能找到的唯一抓手,是重复的意志。我无力思考历史,无力改变现状,但我可以重复自己的软弱无能,而因为这种重复出自我的意志,我在这样的重复中感到安全,如同柔弱的蚕不断突出重复的蚕丝将自己包裹成茧。
丁伯刚一直执着于书写平庸生活的类似地狱般的重复感,苦苦寻求解救之道,但他发现的唯一出路,是自虐、极乐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