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爽的清晨。

姑姑和父亲很早在院子里忙碌，一刻都不停。擦洗窗户，擦洗地板，拆洗被褥...反正他们俩眼里都是活。一向不怎么爱干净的父亲也变得爱干净，甚至成了干净方面的专家，教小姑干净。他们来了，我觉得挺烦的，但没有办法。人多点也有别的乐趣，每天有现成的饭，水果也丰富起来，有些我叫不起名字。

亲戚来了，总要到我屋里翻翻看看。还说我要多出去，提出很多建议。我当然不能说他们过分自信。不知道说什么好，期盼他们看完奶奶赶紧离开。吃完的烟头竟然扔进花盆里。大家表面都很客气，一起的时候说的都是表面的话，等走了，姑姑和父亲才说一会亲戚的真事，亲戚们估计也是一样的。

早上买了药后去上班。医院医生配了药，要在外面买。职工卡可以便宜很多。大姨在观音楼下端坐着整理杏，神情呆滞，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时失了神。

“卖里了不？”

“卖多少算多少。”

“没啦甚，拿上点。”

“都有了，前几天给的都没吃完。”

中午吃了凉粉。小姑做了红烧肉和菌汤。奶奶吃了几口凉粉，被逼着喝了少半碗汤。昨天半夜说饿了，泡着吃了饼干。人知道饿了，自己想要吃的。卫生间那边有本关于佛的书，奶奶看见了，让放在家里最高处，顶礼膜拜，说这是老佛爷。我想，老佛爷是不会分别香臭的，也不会惩罚人。很多时候，人自己惩罚自己，惩罚身边的人，每天每夜。

奶奶是个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