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上前去问他雷公山怎么走,巧的是他也要去那里。阿琪和我一样,也是来找父亲的。他是贵州人,父亲常年在永康一代打工,在固定的时间和家人联系,一个月以前没了音讯。一个月,我撇了撇嘴,告诉他我爸已经销声匿迹三年多了。他问,怎么现在才来找。我说,我爸是出家人,云游四海,只有如来佛祖他老人家知道他在哪里。最近,据可靠消息——天晓得可不可靠——他在雷公山参禅。你呢,你怎么知道你爸也在雷公山?阿琪说,有老乡告诉他,他爸平时骑的摩托车停在雷公山半山腰的路边。就这样,我们结伴而行,坐上一辆开往雷公山的中巴。
说是找父亲,我其实是抱着顺便游玩的心态来的,一路欣赏沿途的风景,而阿琪则显得颇为紧张。高中毕业后,阿琪在深圳打工,铆过流水线,站过保安,也跟人合伙做过生意。“但我是一个诗人”,他说。他的理想是开一家书店,书店最好是无人值守,买不买书、付不付钱全凭读者自觉,而他自己则当一个行吟诗人,周游四海,定期回到书店打理一下。我看着他厚厚的眼镜、憨态可掬的脸,笑得前俯后仰。他和谢笠真是有得一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