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多少年没有在月光下走过路了?想一想,还真说不上来。
城里,确实很多年没有过;如果有,那也必定少不了路灯的陪伴。而野外,最近的一次是去年,张家沟绕回来的路上,半弯下弦月挂在剪影似的南山顶上,看着两个人急急忙忙沿着山边小道抄近路,结果绕进了羊圈里,手机电筒光照下,到处是绿莹莹的羊眼珠子在反光。
远一点的, 那差不多都要倒带回到年少时下地回来赶夜路的时光,大多是一个人赶着毛驴车,或是拉着糖萝卜、胡萝卜、皮牙子,或是空车。还有就是看过一些武侠小说后,夜里在家附近高高低低土包间上上下下自导自演夜行侠。
没成想上周六东山露营,偶然成就了月下登山一一准确地说,是走山,因为没有用手攀,也没有借助绳索,仅仅拿了一根手杖。
当意外见到月出东山巅的那一刻,别提有多开心。返回帐边火堆添了几根柴棒,拿起一根手杖,转身上山。原本没想走多远,也没想再爬升200米登顶去,但走上营地山梁凹地旁边二十来米高的石坡,眼前景象吸引着我,不由自主走了开来。人影在地,长长地躺着;月白色的光,不同于任何时候的阳光,也不同于任何色调的灯光,清淡,静谥,温凉;山涧树木草,无不莹莹生辉。
于是,沿着隐约的羊道,绕过初夏午餐过的一处突岩,惊起了一家三口卧着的牛们,瞪大了眼,茫然地瞅着我,浑然不理会我口中哞哞声。然后上到山脊,穿过密林,迎着林间月光,一路来到了山顶,海拔2020米。
山顶平坦,几乎寸草不生,尽是石地和石块。风声呼呼,四望辽阔,白日里曾见过的山尖、垭口、树尖、山谷,都成了一幅黑白灰色调的铜版画。
呆到11点整,打表返回,一公里,25分钟,下降200米。
月下走山,这是第一次,不会是最后一次,但一定会是印象最深的之一,虽然没带手机,没有立此存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