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正如写作一样,是用语言呼唤我们生命深处共同的回忆,正是这古老的记忆,把我们被日常分工所割裂、所隔绝的个人联结到一起,去面对人类共同的困境和前景。这就是我所说的文学的“意思”、文学的根本价值。当我们回答“为什么阅读”时,正如作家们回答“为什么写作”一样,实际上都是在回答:“人类为什么需要文学?”——与这个问题相遇之后,阅读不再处于一种盲目的、被灌输、被诱惑的状态了,你成为一个自觉地、积极地、创造性的读者。你寻求文学作品的意思,你创造它们,加入文学的“意思”生成之中。
齐白石,作画妙在似与不似之间,太似为媚俗,不似为欺世。
作为读者,明智的做法是不要轻易抹杀自己“不懂”或“不习惯的”的作品。更好的方式是充满了信心,因为艺术家只是以他个人的方式对人类的共同生活做出反应,我们依据自己的生活多多少少也能理解这种反应。我们必须生活在一个可以理解的世界里,又不会满足于生活在一个仅仅是可以理解的世界里。那些善于发现新意思的人,善于创造新意思的人,扩大着我们的视野,赋予我们新的眼光,去认识世界,认识我们自己。这些人,是世界上最有意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