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心

2025-09-14  2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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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录——我的周日》

还书超时,被罚款七元。嗯,有点儿不爽,也是自己偷懒,累了不想动,就拖到现在。

发了个圈,好像就舒服了。

妈妈这次钯向治疗又反应有些恶心,不想吃东西。前面有时候是拉肚子,有时候睡不好,这两回是恶心几天。

猜测妈妈可能会想吃的,买了小苹果,油桃,桔子,又买了辣鸡翅和汉堡,没胃口,这稍浓厚的味道试试。

跑了一早上,有点儿饿,坐车上享用了一对辣鸡翅,看看窗外的行人,能量满格,发车回家。

我还是能懂妈妈的。她的眼光看着我买的东西,没有拒绝的意思。先吃了一个鸡翅,又给她吃了一个桔子,甚好甚好。汉堡中午或下午吃,她没反对。

十点多,爸爸快浇完水,我回西沟接。妈妈,一起回。

要不,我做饭吧?我知道她最爱回老家,虽然她什么也不用做。但看看长的每一个庄稼,她就很享受,很开心。但总是要我邀请她,不然,就好像不好意思一样。

锁门。

十几分钟到了。妈妈先看她的枣子,摘了就放嘴里,我似乎看到孩子样的妈妈。然后看瓜,看茄子,看豆角……秋意已浓,白露已过,庄稼马上就要衰老了。

一早上,浇完院子爸爸需要三小时,我已经觉得有些辛苦。吃饭中,爸爸却提到他十几岁在煤道里拉煤才真是受的驴罪。

长长的矿道,爸爸说他们几乎腰都是弯的,有时候真像断了一般,还要拉着煤车,一天十七趟。我问爸爸大概需要多少时间,爸爸说,一刻不偷懒,也得六七个小时。每天十七趟拉完,工钱两块二毛钱。其中给村里交一块,给奶奶交五毛,家里就剩了七毛钱。

我问爸妈,这七毛当时的购买力。妈妈说一双袜子还一块三,也买不了多少东西。爸爸说有一次,他们刚拉完三次,矿封了,因为里面压死了两个矿工。那天,老板依然给了两块二的工钱。跟爸爸一起拉煤的叔叔第二天说,今天要再压死人就好了。虽然有些过分,但这种非人的劳动之艰难可想而知。

爸爸完成每天十七次,稍稍歇会儿,就在矿旁边挖石泡,这种石头可以加工成石灰,一个礼拜,可以挣五毛钱,这是纯收入,不用交给村子。

爸爸实干是能吃苦。现在七十多岁,依然保有这种习惯。

文革前,爸爸被乡里选派,去县城读农校,给乡镇培养农技员。每天半天上课,半天劳动实践。劳动每小时一毛二分钱,二十岁左右的每小时二毛钱。爸爸说他们学习植物种植,病虫害防治,植木嫁接等,很实用。

爸爸晚上去给附近的气象站打工,干一项特别的工作,负责在晚上每隔一小时,叫醒工作人员,他们要上报每小时气象信息。爸爸一晚上,忍着瞌睡,准时叫醒,一晚上挣一块钱。

我问爸爸,那你白天不瞌睡?爸爸说,年轻人精力好,也不困,照样劳动干活。

我默默心疼爸妈,今天的孩子应该像听原始故事了,根本不会共情。我能共情,但只能做个乖乖的听众,边剥花椒籽,边听,边聊,这是我能给的陪伴。

妈妈说,晒干了,籽自己就掉出来了。我偏要剥,一颗又一颗,又黑又亮。妈妈说,可以作面人人眼睛。

我说,妈妈,我有点儿想面人人了。

妈妈,明年七月十五前,我给你们饧一盆面,给你们好好捏。

嗯嗯。

幸福就是陪着爸妈,干无聊的事儿,聊无聊的天,一天,轻轻的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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