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文学狂热地追新求异,它确实有一种创新的强迫症。这本身表明它承受太重地历史压力,急于摆脱历史舒服,拒绝历史地延续性,在任何一个历史前提之下都难以忍受线性地发展逻辑。这使当代文学的简短历史就像是一次次草率的断裂,它必然流于表面和浮浅。历史的焦虑症确实会导致历史的祛魅,但同时也会带来精神空虚,当代文学一直不能心安理得享受轻松自如的叙事风格就可见它的虚弱本性。
陈晓明对八九十年代中国文学以及文化的基本把握在于:“文革”后思想文化艺术努力重建历史叙事,使之与新民主主义革命以来的革命文学建立牢固的历史延续性;而自从80年代后期以来,宏大的历史叙事趋于解体,这使思想文化及文学艺术寻求新的表意方式,但现实的意识形态依然具有某种力量,以及对新的所指的不明晰,使文学艺术陷入语言本体论的焦虑。当历史确实趋于祛魅时,文学艺术的表意并没有一劳永逸地轻松自由,无聊的快乐并不意指着永久的解脱。新的两难以及无根的恐慌,使人们重新面对难以逾越的困境。
黄子平等三人用“焦灼”来归纳20世纪中国文学的总体美学特征,显示出自身的深刻特征。古典的“中和”之美被一种骚动不安的强烈的焦灼所冲击所改变所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