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十二点左右,堂哥不幸过世,结束了病痛带来的所有不幸,告别人世间的喜怒哀乐,离开了这个世界。弟弟专程从杭州赶回来,十点多睡觉前我们还商议,趁今天是个阴历的双日,趁堂哥还有气息,赶到八点左右就去家里探望,可惜,一切都没有如果。弟弟和哥哥他们十一点多匆匆赶过去,打点后事,我则在暗夜里独自黯然……
弟弟哥哥他们昨夜只睡了两个小时,今早哥哥还有家族里娶亲的事需要忙,我和弟弟则带着东西去另一个病重的堂哥那里。开车到水磨河堂哥租房子的地方,但见堂哥病体衰弱,见面只是睁开眼,弱弱地问了一句弟弟回来的时间,又昏昏沉沉地睡去。我和弟弟坐在床边,只能听着他粗重而困难的喘息声,还有因为病痛而不时蹙紧的眉头。与堂嫂说了一些家常的话,心里忍不住一浪退去一浪又袭来的难过。曾经的堂哥,是多么的爱与人说各种事情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曾经的堂哥,家族里有大小的事务,只要说给堂哥去办,总是妥帖而周全的。而今,他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而今,他眼角的泪水,似乎诉说了对于人世间的诸多不舍。我和弟弟坐了一会,还有家族里的亲事需要弟弟参与,只好暂时别过。从堂哥租房的那个大门出来,但见秋色衰微,秋叶落成,心理那种难言的悲凉,比秋色更浓重。
回来各种收拾,等待弟弟他们结束的时间。午间两点多,弟弟电话,我们可以出发了。儿子开车,我们直奔新村,接弟弟回老家。结果哥哥又重新做了安排,要弟弟开车,他和三爸家的堂哥一起回来安排已故去的堂哥家的后事。儿子开车,我一上高速,就觉睡意昏沉,从昨晚到今天,心理似乎拧了无数的小疙瘩,身边亲人的离世或重病,都在心里有不小的触动,人如草芥,在生死面前,一切都微不足道,唯有好好活着的每一天,才是对生命最大的成全与不辜负。
回家,七十七的老母亲,问我晚饭吃什么。曾经的母亲,只要我们说回来,无论做得怎么样,回来了,肯定就有一口热乎的饭吃。而今,我们回来就已经快六点了,母亲还是没有生火,还是没有做饭的任何准备,我知道,不是母亲懒怠不做给我们吃,而是我一生勤劳的老母亲终于再也没有信心给自己的子女做一顿合口的饭菜了。
我与儿子提回东西,立马系上围裙开始做饭。天凉了,都想吃口热乎的面。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商量就下点挂面吃。哥哥说,给堂哥家做彩棚的那几个工人,也叫上来吃点。于是,素来不擅长厨艺的我,还是做了十几个人的饭。人到中年,许多事无关乎你自己是否特长,责任面前,怎么也得扛。
老家的夜晚,凉意多多。穿了母亲的毛衣,站在大门外,村子里的路灯,似瞌睡人的眼,对面的山峦在黑黢黢的夜晚,模糊不清又浑然一体。想起今天还有别事,实在无法表寸心。怎么做也感觉不合适不妥当,那就尊重别人的选择,不揣度不猜测,惟愿诸事顺遂喜乐成,如此而已。
2025 年的国庆节,千般滋味心头过,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