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我上二年级的时候,就会自己炒瓜子了。应该是冬天,因为家里生着铁炉子。家里柜子里有一布袋生瓜子。总之,它们对我,还有妹妹的诱惑还是太大了。究竟是怎么会的完全忘记了。只记得我把铁锅放在火上,瓜子放进去,撒些盐,看着冒烟了,又浇点儿水,等可以闻见瓜子的香味了,就算炒好了。妹妹就站在一旁看着。不止炒过一次,因为有一次炒得有点儿过,有些焦味了。现在想想,就是那时没有啥零食可吃,只能自谋“出路”。
关于在吃上锻炼动手能力的另一件事,就是洗带鱼。在北方的冬天,只有到快过年时,父母的单位才会“分”些带鱼。我爱吃带鱼,主要是带鱼的刺分布有规律,好吃又不费力气。带鱼段一边是小刺,一边是大刺。用上下牙把小刺的边挨着扽,就把小刺都扽出来了。然后转到大刺一边,用牙轻轻咂住一顺,甚至一排大刺就能顺利剥下。这时沿着带鱼的中线,用牙一咬一拽,半边肉就进嘴了。吃剩下的主干鱼刺,整齐地像一把篦梳。可要吃到的前提是要把带鱼洗出来才能吃。我没有印象是不是妈妈教给我洗带鱼,但我为了早早能吃到带鱼,就把洗带鱼的活计揽了下来,那时我上小学三年级。一盆凉水放在地下,冰冻的带鱼泡在里面。铺上几张旧报纸。拿一把剪子,坐个小板凳,就开工了。先把鱼头剪掉,然后用剪子从屁股口为起点,把肚子剪开。掏出内脏,并且把鱼肚子里的黑膜揪干净。再剪去鱼翅鱼尾,最后用剪子刃刮鳞。把一条条收拾好的鱼,一总再清洗一遍。等妈妈下班回来,总会先给煎上两条的。但从此以后,这个活计自然而然就归我了,一直干到带鱼可以买到现成可做的年代。要知道,早些年没有洗碗巾,只能靠剪子挂鱼鳞,而且水还不能热,水一热带鱼肉就糟了。每次洗完带鱼,鱼腥味熏得头疼。手上的鱼腥味几天去不了。可还是乐此不疲。奇怪的是,不再洗带鱼之后,我反而不怎么热衷吃带鱼了。
话还是回到正题,至少在上世纪九十年代之前,瓜子在零食届还属头筹之列的地位。那时候,上电影院看电影,哪有那么爆米花薯片呀。就是一包瓜子,边嗑边看。不过,那时候看电影,我没有印象大人在电影院门口的货摊上直接买瓜子。最早先,瓜子是用报纸包成像今天的蛋筒冰激凌一样的形状,尖尖的圆锥形,错落有致地排在小货摊上。我家的大人都是去自由市场上卖炒货的地方称斤买,这么买便宜实惠。这种精打细算的花钱方式,使我到现在也没有养成在景点买东西的习惯,心里总有个声音自动会冒出来,“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