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新文学中“人的文学”与“自由的文学”传统

五四文学最大的遗产是“人的文学”，是以不同于古典文学话语方式与思维逻辑的欧化白话文自由地书写具有鲜活人性的文学。核心在于两点，即人的文学与自由的文学。

袁可嘉曾对人的文学有所界定，就文学与人生的关系或功用来说，它坚持人本位或生命本位。而就文学作为一种技艺活动而言，它坚持文学本位或艺术本位。由此，文学才能接近最高的三个质量，无事不包的广泛性，无处不合的普遍性，无时不在的永恒性。

而在暴力革命与民主浪潮甚嚣尘上的动荡年代，胡适坚定地宣讲，多数人的统治是民主，而多数人的政权能尊重少数人的基本权力才是自由主义的精髓。自由是现代精神的基础。

文学作为一种自由的艺术，在封固化的语境中或许常陷入一种力量的裹挟中。20世纪中华民族文学的历史正是人的心灵抗衡外部力量的进程。但在多文化语境的华文文学生产语境中，文学恰好因复杂的压力而使得关注的方向转向人的具体生活、人的一般性内在，反而因此具有一种自由表达的空间。而在关注人的过程中，文学也因其自由而足以化解民族、种族之间的隔阂与对立。

文学的自由之一即是文的自觉。短小精悍的微型小说是海外华文文学在文体中展开的创新。新加坡作家希尼尔巧妙地将讣告、手机简讯、闪小说等现代文体引入微小说，为文学的自由生长提供一种方向。

自由同时预示着溢出，间离，边缘。而海华文学创作者们在多个立场鲜明的文化语境当中，自由的文化认同中本质隐含一种边缘的真实处境。而这，也恰是文学的本质倾向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