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花开

2018-07-07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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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宅

和庄稼打过交道的人都热爱土地,尤其是家乡的土地,那就是心中的圣地。如果是儿时一直玩耍过的老宅,那便更是魂牵梦绕、难舍难分的热土。
少年岁月里,我在田野里参加过艰苦的劳动,熟悉各种庄稼的模样与生长节奏。那时候,我十分厌恶和田野里植物们呆在一起,更喜欢和一群四处闲逛、没事找事的毛孩子们在村子里闲逛。现在,却正好相反。最喜欢和深林与高山呆在一起,远离闹哄哄的人群。这是轮回吗?
时常出现在梦中的背景,是装满我童年时光的老宅。无论身在何处,每每遇到大事,我总会在梦里回到那座老宅。梦里的场景,一砖一瓦都散发着熟悉的味道。醒来时,只身孤影在明亮的灯光黯然神伤,只想有一个时空遂道,立刻让我跳进去,然后在那间我出生的房间里现身,钻进那土炕上干燥温暖的被窝里,在睡眼惺忪中看见母亲纳鞋底的背影。一股巨大的安全感便如开闸的洪流,迅速注入我心房,流遍我的全身。
老宅是我灵魂的壳儿,收藏了我初来此世所有的原始讯息。我走得越远,它们越是发出强烈的招唤信号,时时提醒着我此生的使命。
老宅也是我命运的幻影石。小时候的种种记忆,不断在那里叠加和演绎,散发出绮丽的光芒,在我抉择的瞬间击穿时空阻隔,悄悄地把“一念”从千头万绪中拎起,扔给我手中的笔、舌尖上的字。
有人说老宅是一个人永远的风水。我不懂风水,不敢轻言。对我来说,老宅就是我命运里的一块儿胎记,忙忙碌碌行走于世间,每到那经典一问在心头浮现:“我是谁?”,思绪总会瞬间穿越回老宅。只有那里,才有这个问题终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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