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已经下雪了,南方还是深秋季节。
“是叶葳蕤霜照夜,此花烂熳火烧秋。”
又见满城芙蓉花盛开,想起了外公和他的芙蓉花。
外公是北方汉子,军人出身,高大威武,处事干练。解放大西南时随部队征战,解放后,留在了这座城市。转到地方后,做体育事业。
外公住在市体校院子里的平房,门前是一条宽敞的屋廊。
外公爱花,在门前屋廊种了很多花。它给花配了各式花盆,做了花架,房屋门口呈现出一座错落有致的绿色花园。我们对花的很多认识和栽种知识,都来自外公那里。
春夏秋冬,一年四季,外公那里,都有花色相伴。
春天海棠迎牡丹,夏季茉莉陪栀子,秋送米兰斗菊,冬有水仙乐趣。
至今,外公已经走了许多年,他爱花的传统依然在这个家族中传承着。
最记得外公在庭院种了一颗木芙蓉,小小的树苗,他对我们说:“待它长大繁花盛开,你们也就长大成年。”
不几年,芙蓉初长成,枝繁叶茂。
秋风瑟瑟,唯独芙蓉迎风开放,繁花似锦。
一株树上,几百朵花,黄、白、粉、红交相辉映,妍姿百态。多少人走到树下注目仰望,欲与芙蓉比芳华。
外公的芙蓉树开的花硬是比别处的多,一棵树上多种花色,还出现一朵花两个色,红白、白粉、红黄相配,很是壮观。
经年岁月,芙蓉花树越长越高,伸出墙头映朝阳。
又是一年西风瑟,芙蓉争相吐芬芳。
一群人在墙外议论纷纷,他们来自新疆,没有见过芙蓉花,好奇地讨论这是什么花?外公迎出去,请他们进到院里,告诉他们这是芙蓉花。一个男子问:“它是否可以培植?”外公说:“可以,它是扦插。”那人说:“那我可否带一枝条回家?”外公问:“你们家是在哪里?”那人说:“我们在新疆,不知能否成活?”外公说:“它喜阳爱湿,新疆气候干燥冬天下雪寒冷,可能不容易成活。”一群人很感遗憾,恋恋不舍。外公说:“这样,我给你剪几枝下来,帮你做好扦插准备,带些泥土回去,你们可以试一试,如果活了就好。”那群人点头,很是高兴。外公剪下几枝粗壮的枝条,用刀将根部削了削,用几层报纸包好,再弄了一包泥土装好给他们。他们非常感谢,手捧花枝远去。
后来,不知道他们是否将芙蓉带回了新疆?新疆是否也有盛开的芙蓉花?
如今,当年的小屁孩已全部长大成年,外公却已离开我们多年。外公所住的地方庭院消失,高楼林立,那株芙蓉树亦不见踪影,
外公和他的芙蓉花深深留在记忆,常年盛开,清香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