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车里顿时安静，对面驶过来的车开了远光灯，灯光逼得刘恒把车速慢下来，“对了，问你件事。”

梁鸿声音疲惫，没有好气的发泄了一句，“会不会开车，找阎王去啊，不知道姑奶奶心情不好啊。”

刘恒笑了笑说，“他的确不知道你心情不好，我看他想让咱们知道他的心情不好。行了，生气不解决问题，我想问你，认识孙大壮吗？”

梁鸿回答的干脆，每个字里夹杂着还余留的火药味，“孙大壮？谁是孙大壮，不认识。”

“孙大壮给你们天骄大厦做工程的，以前也有过合作。”

“我不负责工程方面的工作，对那些干工程的人也不清楚。”

“那你有没有兴趣说说老梁，梁志辉？”

“他怎么了？他可是你的兵，我能告诉你什么？”

刘恒挑了挑眉，做出无奈状，“嗯，闲聊，帮你出出酒，他以前帮你爸做事，他家出事回来后怎么离开你们公司了，反而去了我们单位应聘？”

梁鸿不置可否，耸了耸肩，“你问我的问题，都是我不知道的，也许我可以帮你去打听打听？如果你需要。”

“也是，你们都远亲，还不如我了解呢。”

“远亲？你说我和老梁吗？谁跟你说我们远亲的，他是我哥，他爸和我爸可是一个爸一个妈养大的兄弟。我小的时候，总跟着他，我们很亲的，只是后来我侄儿小星没了，我们两家走动少了，他也沉闷了很多，不爱说话了。”

梁鸿的这个回答让刘恒很意外，“你们关系这么近，我一直以为你们是出了五服的远亲，这可是老梁跟我说的。”

“他跟你开玩笑吧。不过兄弟分门两家人，远亲和近亲都是各过各的。”

“嗯，有道理，这是你爸说的吧。”

“这你都看出来了，说明你和我爸在一个思维频率上，刘大叔，你老了，可是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大叔，怎么办。”梁鸿紧紧的靠在座椅后背上，眼睛微微闭着，两只手揽在脖子后面，抱着头。

汽车已经驶进梁有山住着的小区，刘恒侧眼看了看梁鸿，“到家了，你能行吗？要我扶你下车吗？”

“不用，不劳你费心了。”

车灯明晃晃的打在梁有山家的双开浅蓝色防盗门上，梁鸿走在灯光铺设的两道光影中，回头向刘恒挥了挥手，一点看不出喝过酒的样子。看着梁鸿进了家门，刘恒才掉转车头，打开音响，是班得瑞的钢琴曲，老梁给推荐的，刘恒对着曲子点了点头，对自己说，“很好。”

刘恒回到家，已经十一点多了。张艾静没睡，窝在沙发上看书。

刘恒跟张艾静打趣，“以前你不是最爱看电视吗，还都是那些没营养婆婆妈妈的奶油剧，谁都抢不过你，怎么后来不看电视了，爱学习了？”

“这得谢谢你，不想和你说话，所以也不屑于和你抢电视。后来就习惯了。”

“好习惯，继续保持。”刘恒边说边把羽绒服挂在门廊的衣架上，换了鞋去了卫生间。

张艾静起身推开刘轶博的房门，叮咛还在做雕塑的儿子，早点睡觉。刘轶博答应着，但没停下满是泥巴的双手，张艾静走进来，欣赏还看不出样貌的作品，说，“儿子真是天才，不过还要爱护身体，尽量早点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