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夏,注定与往不同。
大学同学群里,陆陆续续,发出呼唤的声音,三十年,可聚?
从此,相思弥漫,怀旧汹涌。
人生有几个三十年啊?
当年那个充斥着离别味道的夏天,大家依依惜别,意气风发走出校门,相约十年再见时,都轻轻一笑,十年,遥远的如同天边的星星。
就这么一晃,真的感觉就是一晃间,鬓染白霜,人已半百;蓦然回首,竟觉沧海桑田。
大家纷纷找老影集,翻老照片,一张张合影上传,青春,纯真,朴实,美好;忆起我们的校园,我们的宿舍,我们的当年。
当时的教室在一号楼五层,为当时临汾最高建筑,我第一次爬那么多的台阶,拐啊拐啊拐,似乎无穷无尽,晕乎乎地爬上去,好大的一间教室,那一年中文系招了140个同学,分了两个班,从此我有了七十位大学同窗。
我们宿舍八个人,就有六个来自农村,雁北、晋中、运城、阳泉,临汾,大家羞涩又热情,努力地想搞清楚每个人的方言。
我最后一个到,住了四年门口位置上铺。
宿舍在三楼,没有墩布,一个楼层共用一个水房,一个厕所,地板每天就是拿苕帚扫扫,靠窗一张桌子,勉强够四个人用。
有时爬上床实在不想动,下铺的草儿就会主动的给我带回来饭菜,等我吃完又接过去碗筷,去水房冲洗干净。
记得全班同学传看《射雕》,为靖哥哥蓉妹妹的爱情感动。一本三毛的《撒哈拉沙漠》会让我一天不挪窝,为了一集《血疑》,我和同学不惜顶着月亮步行很远,到一个远房亲戚家蹭看电视,完全没顾及人家会不会白眼。
最有趣的是有个晚上,大家都躺被窝了,不知怎的突然讨论起一个严肃的话题,孩子到底从哪里生出来的?
我说有猜咯吱窝、肚脐眼的,你会不会惊掉下巴…
那时我们会拿小马扎,一起到校门口的空地上看露天电影。
我们会三五成群,登上城墙,远眺汾河,谈天说地。
我们看小说《包法利夫人》看《飘》…看到爱啊情啊的字眼,会脸红心跳,不自觉地跳跃屏蔽过去。
食堂的钢丝面是大家最爱,浇一勺鸡蛋炒西红柿,那个香喷喷筋到到,那份满足,那份回味。
有人还记得,我们的元旦晚会,两个同学的相声:嘭嚓嚓嘭嚓嚓,你姓啥,我姓马。叫什么,马大哈,嘭嚓嚓嘭嚓嚓,你姓啥,我姓哈,叫什么,哈密瓜。
记得帅帅的张同学拉优美的二胡曲,迷倒一片女生,记得美丽的舍友载歌载舞《月亮代表我的心》,记得羞涩的男生被老师叫上讲台,背对大家低声轻吟: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记得杨同学一头不羁的长发…
呼唤的声音越来越大,终于有了组委会,有人写了串词:
三十年岁月弹指一挥间,三十年青涩少年已被白发染,三十年你我天涯海角各一边,三十年同窗同学两思念,回来吧,看看你的母校换新颜,回来吧,重踏青春岁月石板路,重叙少年美梦老来乐!
然而,七十个同学已经注定永远不会聚齐,去年,已有一位永诀,现在,仍有倆位同学不知去向。
于是,大家约好月底见。
这个夏天,注定别样的味道。
因为,我,在这里,想你!
因为,我,在这里,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