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之

2020-02-17  0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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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过不了奈何桥

       
       整整睡了一天,中间妻子把饭送进来,我才吃。这样的习惯已经好多年了。谁叫我生病了呢?晚上不敢胡跑了,感冒了也不敢去医院。只好包了两床被子,睡在暖炕头,美美地出了两脑水。到了晚上,身体才觉得清爽,重新活了过来。

        疾病杀死了白天,却杀不死黑夜。钟表将要走过九点钟时,我关了灯,急切去往黄泉路。走在半路上,才发觉只穿了睡衣,被子仍披在肩上,鞋也没穿。在如此温柔的月光之下,一个大男人确实狼狈。路边彼岸花在微风下摇曳多姿,远远看去像是血铺成的地毯。我觉得赴死应该乐观一点,要有激情,不必悲悲戚戚,瞻前顾后。何况如今自己可以选择的权利就是死亡。这是我的权利,也是唯一的自由。披着斗篷光着脚走秀,不一会就到了题有“早登彼岸”的三生石旁。我依然选择不看过去现在未来,固执地不相信命运这个东西。那些悲欢离合,欠下的债,还不了的情,继续记着。

        顺阶而上,到了望乡台。那些非正常死亡的孤魂野鬼来回地游走,在我的身前身后簇拥着。他们不停地在台中央跳上跳下,练习死亡,等待阳寿早日用尽。台下刀山剑树,尸横遍野。没等我准备好,有调皮鬼就把我推了下去。这仅能体验一分钟,超时魂魄就会灰飞烟灭。由于想着时间,体感并不好。只觉一片漆黑,一个孩子躲在一个角落里,有一扇小窗是明亮的。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确感觉熟悉。为了避免打扰,我打开手电筒,面前的鬼魂吓死一大片,向后一照又跌倒一片。我觉得好玩,转着圈照着。这显然激怒了他们,露出虚幻的爪牙。有一大汉想拼命,幸好孟婆提前解围,那些鬼魂随之散去,声嘶力竭地惨叫声吓得我心发抖。我问痛苦也是阴间的主题吗?她盛满一碗酒,道:这就是生活,最后看一眼人间吧。我知道这是死亡关怀,而这是那些探出头阳寿未尽的鬼魂一生的遗憾。妻子还没有睡,低头读书,旁边的笔记本写满了清秀的字:丈夫发觉安娜出轨,不知道如何揭穿......孩子一个人玩魔方,不时地用右手挠着前额。

       我向前走了走,才发现这一秒里那么多人死去,又有那么多小孩出生。我对于世界小如一粒泥土,而我却用一生去弄懂它。人常说,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此时,我觉得生死是一物。我看到打狗的换了人,仍有人家破人亡,从桥上跳下去。有人深受疾病之苦打算上吊,我想拦着却断了气。有人治病救人,全家染病身亡,他们为了什么?有人哭喊着妈妈,让我送送你。有人为了所谓大爱,朝着家的方向拜了又拜......孟婆等不及了,把我从台上拉下来。我问黑白无常去哪了?她埋怨道,防控不力正停职反省,不过他俩安顿了,实习的事不影响。这时,妻子叫醒了我,喊道:吃药了,你的被子呢?哎,两床被子落在那边了。(明天再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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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白纸   2020-02-17 01:39:55

    现实和梦境的转换很奇妙,像是戛然而止。期待续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