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屹

2016-08-01  2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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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厝垵的海

                                  曾厝安的海
        徐博安走在曾厝安附近的一个沿海长廊上,四月的海风还略带一丝凉意,沙子在脚下咯吱作响,这些沙子是游客从沙滩上带上来的。博安几乎是踮着脚在走,他生怕沙子掉进自己的鞋子里,因为那样他就不得不脱下鞋子抖掉沙子,甚至还要脱掉袜子,他无法旁若无人地去做这些事,抑或说在这座城市里,他还找不到地方可以让他敢这样做的。博安自己对于这种想法也感到不解……
        转眼来到厦门已经快八年了,从刚进大学一直到现在。博安深深地望着眼前的这片海,同八年前他第一次看到它是一样的,海水依然泛着一股神秘的蓝绿色。现在想来才意识到原来小时候以为海水是天蓝色的都是错的,天蓝色只不过是一种心情罢了,正如他背着行囊初次来到厦门的那份心情一样。博安的心绪穿梭在海滩上的游客间,这种季节外来游客不多,大多是市内的游客,这片海对于当地人来说是熟悉的,对于博安来说,除了熟悉还多了一份陌生。博安来到了一片别墅区,沿海而建,别墅看起来比较旧了,大概兴建于十几年前,设计的风格也与现在不同。博安沿着别墅走着,仔细地打量着每一栋别墅,有时还踮着脚往二楼的落地窗里望去,看看里面是否有人住,虽然这样做毫无目的,但博安还是不明缘由地这样做着,仿佛自己是过来选房子的客人。
        博安在一栋蓝绿色的别墅前放慢了脚步,一位老人安详地坐在二楼的阳台上,是一位老婆婆,她裹着一条绿色的围巾,晒着太阳,望着大海,气定神闲。博安仔细地打量着这位老妇人,博安顿时感觉那位老妇人就是自己,回过神来时,博安才意识到,与其说老妇人像自己,毋宁说自己愿意变成那位老妇人。博安叹了口气,顿时产生了一种羞耻感,他加快步子甩开了别墅群。
        博安继续在长廊上踱着步子,脑子回荡着别墅群和老妇人的画面……一缕熟悉的歌声将博安引回现实。又是那位奇怪的流浪歌手吗?博安默念着。博安每次来这里都能遇见这位流浪歌手,他大概四十岁的样子,皮肤不像别的流浪歌手那样黝黑,奇怪的是他唱歌从来不要钱,那么,他到底为什么呢?资金又从哪里来?这两个问题一直让博安百思不得其解。
        博安来到了流浪歌手面前,大概有二十多个年轻人坐在流浪歌手对面捧场,其中大多是情侣。事实上,人们来来去去,但总数却一直保持二十来个。博安也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流浪歌手正在唱《斑马斑马》。这是博安第一次坐在这里听他唱歌,以往,虽然博安会仔细观察流浪歌手,但绝不坐下,流浪歌手的歌声虽然好听,但却让他心绪烦乱,这股烦乱不仅仅是因为那两个没有答案的问题,更多的时候,他的歌声能够挑起一些博安不愿意去面对的事情。然而今天,博安坐了下来,他想知道答案,但他没有打算问别人,而是问自己。
        夕阳沉入海中,乌云密布,天色骤然暗了许多,要下雨了。身边的人走光了,流浪歌手正在打包音箱和吉他,他注意到了博安还坐在那里,于是他冲博安微笑了一下,博安回礼。此时,博安很想去问流浪歌手三个问题,但是他还是转身离开了。
        刚刚走了几步远,雨就开始下了。博安冲进了一家沙县小吃店,点了一碗拌面,面还没有上,流浪歌手拉开门走了进来,衣服和头发已经被打湿了。没有空位了。
      “坐这里吧?”博安情不自禁地喊了出来,他自己都有些吃惊。
      “哦,好,谢谢谢谢。”
      “你没有开车过来……或者什么交通工具…?”
      “没有,我就住在这附近。因为雨来得太突然所以在这里来躲雨,顺便吃饭。”
      “住在这附近?”博安把住的音发的很重。
      “是。”流浪歌手谦逊地笑着。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哦?有什么可以问我的?”
      “是的……就是,你为什么不要钱呢?”博安跳过了第一个问题。
      “额……这个嘛,因为我只是想唱歌,并不缺钱。”
       “不缺钱为什么唱歌呢?”博安立刻察觉到自己问了一个即尴尬又毫无价值的问题。
       流浪歌手只是笑了笑。
       “其实,我也梦想去当一名流浪歌手。”
       “哦?”
       “我还在网上唱过一些小有名气的歌,虽然不怎么红。”
       “你是职业歌手?”
       “不不不,只是业余。”
       “那你现在……”
       雨势越来越大,几乎要盖过博安的声音。
       “我做土建工程的,小打工的。”
       “哦……”流浪歌手脸上露出了明了的笑容,却没有多说什么。
        点的东西都吃完了,雨停了。博安再没有说什么。流浪歌手先走出了门去,博安跟着后面出来,流浪歌手穿过斑马线,博安也穿过斑马线,因为他要到对面去坐公交车,他以为流浪歌手也是。但是,流浪歌手径直走向了那座蓝绿色的别墅。博安震惊地跟了过去,流浪歌手停在了门口,转身发现了博安。
        “朋友,你有事吗?”
        “哦……没……您住这里?”博文感到震惊而尴尬。
        “是,朋友……我年轻的时候也梦想成为一名流浪歌手……我不知道该跟你说什么,你需要自己去寻找,也许没有错的路,也许条条路都错。”
        博安立在原地,百感交集,天边泛起一片墨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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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冰融   2016-08-03 21:49:37

    前面的铺垫似乎长了些;博安的心态渲染得如果能再明确些,到后面歌手的最后一段话就更能带给读者思考和共鸣了。

  • 李屹   2016-08-01 23:47:13

    也许哪个歌手就在曾厝垵,也许你还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