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旧文,只是真的影响了人生,决定回去,开始行动,到今天快十年了,留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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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看了几遍的碧海蓝天,也忘记了感慨了多少次,只是依稀记得岁月里深爱的那片蔚蓝没有改变过,不知道这算不算病态,突然想起海鸥餐厅里的一句话,孤独的人走到哪里都是孤独,我想这话套在自己身上极其恰当,故乡的海,那一片我爱上的深蓝色,即使曾经远隔千里,却从不曾淡去。
一直不想但是又好像有很多东西需要表达,我想我这辈子会做的电影,大概只会和那片海有关系,这样是不是会成为奇葩?在我的心里,关于大海总是有太多的故事可以写,小时候和伙伴们在长长的沙滩上晨跑,偷偷跑去海里游泳,退潮时在礁石上捡海螺,这些无聊往事总是很奇怪不曾忘记,或许天生就是乡土情结浓厚的人吧,关于家乡的一切总是魂萦梦牵;
回忆其实并不是都美好,小时候经常被酒醉后的伯父惊吓,他养着一只巨大的黄猫,发春时,总是叫得凄凉,因此我恐惧猫,一直到遇到老婆之后,因为她爱猫的关系,才开始去接近,后来才惊觉,原来自己的性格和猫是如此之象,毫无顾忌,想干嘛就干嘛,突然想起一句话,人们总是害怕真实的自己!后来自己养了一只黑猫,它的傲娇让我厌烦,突然觉得,身边的人对我包容如此之大,不得不佩服,但是养成的性格却是怎么都没办法改变了,就这样吧,我懒得再去改变了,太累。
记得很长一段时间,不知道父母为何?只是记得,有次父母亲寄了一套海军装给我,邻里无意的一句,你父母亲不要你了,却让我突然自卑起来,那年应该是5岁,再后来父亲回来时,在厨房里,教我写下自己的名字,我在很长的时间里,把他当成了某个叔叔,想起来,真是好笑,当我有自己孩子时,我突然间想通,国人羞于示爱,即使是亲人之间,这留下多少人的人生遗憾,就随风去吧。又是后来,父母给我寄了一双鞋子,那个年代,这绝对是奢侈品,奶奶,习惯地又珍藏起来,后来那给我穿,我真不知道怎么形容,多高兴,可惜鞋子太小了,穿了两个多月吧,双脚的指甲,全部黑血,一个个脱落,想想,其实我耐性不错,只是需要自己喜欢的。
小时候喜欢看戏,锣鼓声起,灯光亮起,华服亮丽,一出好戏就此上演,皇帝皇后,太监宫女,在那个小小的舞台上,粉墨登场,演绎着那个年年纪看不懂的人生,可是我却极度痴迷,常常忘记回家,奶奶总是找了很久才找到我,自己也常常在家披上被单,敲起父母亲给我买的小鼓,一个人扮演着众生万象,其实那时候哪懂那么多,只是觉得好玩,再后来邻里大伯,看我痴迷戏曲,大声吆喝,男孩子唱戏有什么前途,学画画去吧,从此人生就此转向,从那个时候起,书本里,墙壁上,日历中,所有能留上痕迹的地方留下了我无聊的画作,还记得第一次和父母长期生活在一起,幼儿园的老师把父母叫去,说这孩子怎么了,别人学写字,他只画画,慢慢一本习字本都被我画满,那些东西如果还在我自己应该也看不懂了吧。
第一次去龙岩,应该是1985年吧,我记得,母亲带着我和奶奶,还有邻居去看了陈三五娘,这个绝对是后来父母说的,再后来看了第一滴血到第三滴血,还有台儿庄血站,屠城血证,阿凡提,霹雳舞,还有。。。。甚至还有那个年代大多数人都没有看过的立体电影(红蓝镜片的),母亲说,弟弟总是害怕,躲起来,只有我盯着荧幕,目不转睛,再后来去看了超人,我记得超人第二部上映时,适逢期末考,母亲说,明天要考试了,平时没有复习的话,也不用再读了,看电影去了,从此带给了我,一辈子的影像梦,幻想片,永远是我的最爱!以前总觉得拍摄电影是个遥远的梦想,在那个经济贫瘠,信息封闭的年代;大概1993年吧,偶然间在央视看到三维动画的信息,就暗暗下了决心,将来我要做这个!因为对于一个自闭的孩子而言,这是表达想法的最佳方式,于是后来的近二十年都在为这个梦想努力,去年悲观到绝望之时,想要全部放弃,堂兄对我说,他很少见到能坚持这么久的人,为什么要放弃,一句温暖的话,让我重拾信心,于是才有了今年做的种种事情;好吧,一年又快过去了,先对这一年跟着我奔波的兄弟姐妹们,深深地说声抱歉,造了场梦,让大家一路相随,结局让你们失望了,我还在努力,亏欠的一切,我会尽力弥补,但遗落在这里的时光是我无力偿还的债务,也是这一年最珍贵的记忆。
守望的季节从拍摄到现在已经整整过去了接近半年,终于走到了尾声,几个特效做完就可以面世了,这个原本只想给几个孩子做毕业作品的创意不知不觉整出了太大的声势,前期的社会效应让我心生恐惧,或许这也是进度缓慢的原因之一吧;每个作品都有作者自身的影子,这是读书时看过的一句话,就像素描课画人像,不管画谁,气质上总有自己的影子,这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是的,一个人如果没有自我,那是因为你隐藏起来了,但是总会露出痕迹,只是看观者细不细心了。原本计划拍成蔡明亮式的电影,长长的镜头,缓慢的节奏,结局时狠狠地冲击,就像我的生活一样,总是从最开始的美好,跌入最残酷的绝望,看着初剪的片子,我知道,我又失败了;在片子没有面世之前说这样泄气的话,会不会降低大家的期待值?希望,人总是为希望活着,经过这些年的大悲大喜,对于自我而言似乎已经百毒不侵了,但是好了的伤疤依然隐隐作疼,这实在无能为力,就像小学时以为自己对海足够了解而大意,在下巴留下深深的伤痕,抹不去;而守望的季节无非是想说,梦想,薪火相承,执着守望,成片中,不知道大家是否能看出来?留下的遗憾等待来日再去表达了。
等待,是的,我们总在等待,等待春花开,秋叶落,等待是一生最初的苍老,而守望无非就是等待;只是,待到来日春花再开时,等到的是圆满还是虚无?每年的农历六月十八,成群的游人都会在这等待一个奇观,人们厌倦了等待,逐渐散去,望着脚本里少数几段我写的台词,突然觉得好笑,原来,结局早已预示,而那时怎么不自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