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的红砖地上刚洒了水，泥土的气息蒸腾到鼻尖。下一节课还没开始，教室里有着嗡嗡的响声，当天的值日生在各组间的过道洒上井水降温。
井水是用铁皮桶抬回来的，两个值日生用一根棍子，从离学校最近的人家院子里的水井一下下压出来的。讲台旁边杵着几根棍子，小宇站在窗台边，一根棍子被他攥在手里，另一边点在地上。我想起巫婆的魔法，想要骑在棍子上飞走。小宇机敏地往后看了一眼，王金洋已经弯下腰把棍子抬起来。我没来得及抓住棍子，在棍子上转了小半圈翻了下来。痛。哭。这次是左臂。
老师们都来了，推着自行车送我去火车站。爸爸妈妈也赶来了。日韩世界杯正在直播，看片子的医生一心二用，眼睛看片子，耳朵听球赛。电视机里传来呐喊，医生也兴奋了，大喊进球了。妈妈错愕，问进球了？医生说没说胳膊。
我不知道是怎么被送回家的。那晚我几乎没睡。奶奶搂着我一直在问我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