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一个朋友的一首诗《镰仓花火》:
没有风的夜晚
海面平静
所有人屏住呼吸
等待远处那一声
启幕的呼啸
所有的惊艳
在夜空爆发
所有的绚烂
夹杂着喧哗
好多爱的火焰啊
未及燃透
余烬飘落海中
把想念带入深水静流
第一次读的时候,落泪了。今日抄录,又泪湿眼角。
听了很多人的故事,每个人都在自己的那片海水里挣扎,像一只落水的独行兽。
他们发出微弱的呼喊,时而能冒出水面呼吸一口,时而又带着惊恐和绝望沉没下去,不知道何时能再上来。而岸上的人又能做什么呢,只能为他们揪着心,朝他们大喊,坚持住,除此之外,与水里的人一样绝望无力。
而那水有多深,多冰凉,那即将窒息的恐惧,以及对恐惧的恐惧,会像浪一样,一阵赶着一阵涌来,没有止息。而这一切,只能自己去经历,自己去体会,连眼泪,也都消融在那片海里,又何曾滑过你的脸颊。
烟火,多好的名词啊!盛开、绽放、绚烂、闪耀……
可我能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多年前一个跨年夜,加完班,坐出租车经过世界之窗,满天的烟花突然炸响了窗外的夜空,仿制的埃菲尔铁塔上,火树银花。
应该无数人在这个新年到来的时刻,望着满天星火,企望着新年的快乐和幸福吧。或者很多人,那时那刻,本来就沉浸在幸福和喜悦里吧,他们只是企盼着,这幸福,必须要有一万年那么长。
那是我人生中最低落的时候。热烈,喧闹,对我来说,无非是把自己的寂寥映照得无处可藏。对于新年,有什么企盼呢?
打开车窗,凉风嗖嗖地刮在脸上,空气里有些烟花燃过的火药味。深南大道上,一片灯火通明,车水马龙,灯杆上已经挂起了节日装饰的红灯笼。
所有的幸福、绚烂、快乐,都是别人的。这个世界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这一刻,你只是独自穿行在风里的独行兽。所有人都已隐没,包括那烟火。这世界已经没有其他任何人,只有自己的悲伤、孤独,以及夜幕下的风。
好多爱的火焰啊,不是喷涌出来,就能绽放、燃尽。
更多,甚至无法点燃,更不能升空,便已坠入静海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