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站的当儿,公交车司机转过身子,一手推开司机位的门,探出个头,冲着刚坐定的乘客说:“诶,你怎么没付钱啊。”
“……”没有回应。
咚咚咚,司机又敲了敲投票口:“诶,我说你,坐公交车要投票的你知道伐?”
我才发现坐在前排的那位穿着校服的小男孩,三四年级的大小,戴着鸭舌帽,背着鼓鼓的淡绿色书包,侧着身看着司机,依然没有说话,身子也像冻住一样,没有反应。
司机大概也才发现没付钱的是位小朋友,语气明显缓和了下来:“公交卡没钱你跟我讲呀,你这一句话都没有就上来了。你没付钱知道吗?”
孩子依然杵着没动。
公交车里的其他乘客开始骚动起来,有一些议论的声音,说自己身上没零钱,不然就去帮忙付了。我想了想,自己也没有带零钱。右前方的女士正在拉开背包,掏出小钱包,低头在里面翻找。
这会儿,一位穿白色体恤的女孩子快步走了上去,滴——的一声,拿手机帮他付了车票。
司机大叔又说:“你下次要记住,这次别人帮你付了钱,没钱不好上车的知道伐。”末了关上司机门,车子又发动了起来。
这位孩子依然是侧着坐的。等车子发动,他就把绿色书包放在了脱下,放在身旁的空位处。
“这小朋友真是,怎么一句话都不讲的,”车子后方有一位大爷在接着议论。他隔壁的乘客在附和,说:“是啊!人家小姐帮她付了钱也不说一声谢谢。”
大爷说:“这都是爸爸妈妈没教好,这孩子没教养。这大概是公交卡刚好没钱了,说一说嘛好嘞,有人会帮他的。”
隔壁乘客接着说:“就是说,谢谢都不会说。没教养啊。”
到了下一站,他们都下车了。
小孩依旧侧着身子,僵着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