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上文)在新疆,据说一个馕可以保存半年以上不变质。想来,在地广人稀的长途跋涉中,正是这经过数月干燥的季节依然酥软可口,不发霉不变质的馕饼,解决了旅人的困顿。传说当年唐僧取经穿越沙漠戈壁时,身边带的便是馕,正是这极易保存也极富饱腹感的食物,帮助他走完了充满艰辛的旅途。
干燥的气候里,只需把馕存放在纸箱、布袋子一类的物件里,便可随取随吃,富含碳水化合物的这一种干粮能让人迅速获得能量,算得上是疆人情有独钟的“新疆第一吃”。
周末的时候,在“刀郎故里”景区的周边,我们找到了几家手工烤馕小作坊,其中一家的核桃仁馕饼还别有一番风味。
三块钱一个的馕被四个人分吃,让打馕的维吾尔小伙有瞬间的瞠目,也不知道我们指手画脚向小伙儿比划因为要一路吃过去所以先买一个尝尝的意思是否被领会,但小伙儿热情友好的笑脸还是感染到了我们。
嘻嘻哈哈走出小作坊,我把热乎乎的馕分掰给大家。一瞬间,在炭火中得以升华的麦香味便在干燥的空气中氤氲开来,柔和却又带着不易察觉的侵略性,刺激着我们的嗅觉。沿着馕金黄的边缘掰一块,放进嘴里,酥软脆香。在品味了馕饼圆边的松软面皮后,便嚼到了中间的核桃仁,松脆喷香的纸皮核桃肉,带着丝丝咸味儿,跃入口腔,让人不由得再去咬上第二口、第三口……
也许是我们去得过早,很多家手工打馕店还未曾开张,倒是在不经意间,被我们寻到了一处正在大肆动工的“阿瓦提馕产业园”。
未完全建成的产业园出于半使用阶段,右边角落的厅里,打馕区已人头攒动,十几个电馕坑正在维族老乡们的操作下源源不断地产出馕饼来。
每个铺位的人员都是各有分工,发面揉面、扯面剂子、揉擀成胚子、放馅撒调料戳花纹,一系列工序后,馕胚子便被抛在打馕师傅面前。
拿过那个面饼胚子,师傅把它覆盖在一个葵花型的馕托上,再腾出手用盐水洒馕坑内壁、洒胚子的背面,“啪”,一声闷响,面饼胚子瞬间被贴在了火热的内壁上。
馕坑内壁贴满了生坯,当阵阵香气弥漫开来,美味的馕也便制作完成。
据说产业园的馕大都被饭店、超市、小卖部预定,只待稍微晾凉,运往阿瓦提镇各处,每天可达近千个。
在内心深处,我是一直渴盼能见到最原始的烤馕的土坑,那种由羊毛和入粘土砌筑而成,坑一半在地下,一半在地上,呈肚大口小状,形似倒扣的宽肚大水缸般,四周围用土坯垒成,坑底架着火,也留有通气口的最具原始味儿的馕坑,一直是我的心之神往。
只可惜,那种原始方式制作的打馕无法满足现今市场的需要,某种程度上,也阻碍了当地人民的脱贫致富。鲁小的同事们告诉我,要看到最原始最纯真的馕坑,怕是要去乡下一些未曾改造过得农户家里。
但想来,无论是手工打馕还是电馕坑烤制,圆圆的馕必定是新疆人食品的第一选择,是新疆人最难割舍的情愫,或者更确切地说,它是一种民族的精神象征。
春假的时候,我想,或许,我会背上一袋馕,奔向千里之外的家乡。然后,按着当地人教的方式,用汤泡着吃、用酱料蘸着吃、掰碎炒菜吃……
期待着,从小小的馕里,吃出个偌大乾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