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昨夜,风铃,我,玛丽苏三個都失眠了。
下午上課前,蜜豆説要一個人帶著憨憨去西湖邊搭帳篷喝茶,那態度堅決的,就好像哪怕邀不到人,只有他一個,這茶席也必須做起來似的。我隨口説了一句,要是課間休息,我可以過去喝上一杯茶。蜜豆對什麽茶並不講究,帶了隨手拿起的一小坨糯米生普就出發去接憨憨。
憨憨是在一年前認識的小狗,當時他還屬於一個澆水工人的陪伴。孫青青來了之後,不知怎麽的,就收養了他。因爲小狗的確切年齡不知道,只是覺得他曬太陽的樣子顯得蒼老,所以應該已經是十歲的狗子了。一隻眼睛由於白内障,在今年的某些時候摘除了眼球。所以他走路有時因爲視角的問題會有點忽左忽右。孫青青過年前崴了脚,這下就由鄰居幫忙帶著遛狗,我們是最近知道了情況後自告奮勇地接受了這項遛狗的任務。好在憨憨喜歡我們,第一次見到的時候就跟著來過院子裏喝牛奶。
遠遠地走著,鉆出了籬笆,我看見風和日麗,這樣的天氣,如果不做點什麽是會覺得虧待了自己的。金色耀眼的陽光毫無收斂之意慷慨地散播在西湖上面,一串串金光粒子隨著湖水彈跳著,很晃眼。蜜豆的茶棚裏,已經多了一位客人,是朱大哥。我看見隨手泡出的茶湯顔色喜人,最近號稱沈一杯的我,忍不住喝了兩杯。起身回到家,繼續給小姜講《洛神賦》。又下課的時候,我順手在桌子上拿了個甜瓜和一把水果刀,揣在兜裏,鉆出籬笆,一路小碎步朝喝茶地走去。
這時候已經起了一些風,是有傍晚氣息的那種風,雖然不大,吹在身上仍感覺冷冽,幸好,陽光下坐著能抵消一些寒冷。遠遠地看過去,似乎又增加了一個客人,是陳哥。
陳哥咪 咪笑地看著我過去,我從兜子裏摸出小瓜,把刀子遞給了蜜豆。陳哥正在手磨咖啡豆,最近他愛好上這手藝,不磨個三次豆手停不下來,我們也就順著他,喝espresso。黑色的咖啡顯得濃重,喝了一小口,香氣出來了甕在鼻子裏,再喝一口,味道苦而不痠,但氣氛誘人,所以乾脆喝幹了。陳哥又給續上。這是喝茶的節奏。咖啡這麽喝晚上就不想睡着的事了。走過去狗蛋一家,叫狗蛋爸媽來喝咖啡,人家幹幹脆脆地回絕了,說喝了怕晚上睡不着,我一看,時間已經是五點了。瑪麗蘇睡了一覺,也來了。也從兜子裏摸出些點心,花生大棗放在桌子上。她坐下來的時候,敏敏姐帶著寶子從山坡下過來。剛才寶子不小心撲在糞堆上,在家洗了六遍才又乾净了趕到帳篷這裏來。人越來越多了,後來,說不想出門的風鈴也穿著粉兔子長毛睡衣過來,一面嘴裏還咕噥著這時候喝啥咖啡喲。她拿了把小凳子往地上一放,坐下來,眯著眼睛看湖邊的夕陽,喝了三杯黑色的液体。
陳哥點上一支金色的煙,笑眯 眯地看著大家被他的咖啡灌鮑,這是頂級厨子式滿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