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老了
一头帅气的银发
满身的皱纹诉说着一生的故事
我想一个人独自
住在海边坡地的平房里
朝南
看得见朝阳
也看得见晚霞
即使已双目已失明
我依然喜欢闻那绯红的气息
听潮起潮又落
拍打沙滩和崖壁
即便双耳已失聪
衰老的心脏依然爱极了这啪啪的韵律
希望
在不经意时
来一场海啸
无论是在阳光照射我裸露的皱巴巴皮肤
昏昏欲睡的时候
还是音响里飘着散漫的爵士乐
幻想自己漫舞轻摇的时候
或者是正倒出一杯精酿
干瘪的嘴唇刚刚触及到细腻而微苦的泡沫
迟钝的大脑想起女儿小时候抢着要喝我啤酒杯里漫溢的泡沫
就这样
海啸一个浪头把我卷入她的怀抱
无声无息
不伤及他人的
带我去到我从未到过的地方
内心依然充满好奇
蝶泳
潜行
如果有朋友问女儿
你爸爸的墓地在哪？
女儿莞尔一笑
指向看不到尽头的远方
“爸爸的墓地在那片时而温柔不语时而狂躁咆哮的大海
爸爸说
他
喜欢这样波浪的节奏
他
喜欢这有苦有涩的滋味
像极了一路的人生
不过，他最喜欢的
是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海面
骨灰随浪起伏
真是惬意极了
就像躺在家里露台那一张吊床上
晒太阳”
如果朋友对女儿说你太不孝顺你爸爸了
女儿微微一笑
不语
心里说
你不会懂我的爸爸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