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翠鸣脸皮微微抽搐,心里想着这太傅之女自刚进宫就和淑妃沆瀣一气的,如今也似乎凑好了对儿来奉承自个儿,未免怪异。于是只得体一句话道:
“贵嫔娘娘好会玩笑。”
便不再多言。可祝汤依旧抿一口茶道:
“玩笑?今日是淑妃娘娘送雪莲来,明日又保不齐贤妃娘娘送什么东西来,再不然还要劳动皇后娘娘,太后娘娘——我这贵嫔啊,也就揩揩手送与你罢了!”
说完便掩嘴笑着,随手把玩着腕上的青玉手钏,一颗颗玉石铮铮作响,亦像是笑声不绝于耳。杨小盈眯缝着眼睛,手局促地捉在腰前,不时瞧着俪容华神色。往日里黄翠鸣没多数落祝汤,这唯唯诺诺的性子实在不讨喜,此刻这样抬高了声音说话,也实在出人意料,黄翠鸣也只是附和着笑一笑,虽说是笑,但也只是抽动些嘴皮子,甚而有无抽动也不晓得,只看的是人不人鬼不鬼的一副脸孔,着实尴尬。忽然听小方子过来打揖:
“娘娘,小主,刘太医到了。”
前后又不过几时候,脚程竟这么快么。祝汤浅笑,还不等黄翠鸣应声,翩怀就进来行了万福,后头趴着一位男子,正是太医刘氏,不似寻常地年轻,仿佛只有二十出头些的样子。因只伏于殿中,看不清五官,可这身形清逸,远不像是侍奉很长时候的太医略显老态。这样年轻的男子,想必医术亦不会深罢。黄翠鸣脸上平静一语不发,心里却轻笑着,只听朗朗一声:
“臣御医刘氏请贵嫔娘娘,小主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