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脉象可有什么差池?”
夜色朦胧,正是要掌灯的时候,祝汤卸去了所有金银珠翠,只一大氅蒙过头的黑斗篷随着刘御医往太医院走去,打眼瞧去只道是寻常的夜行宫女,只在刘太医的左后侧行走,声音压的低低的。
“俪容华脉象略显虚浮,但也是无大碍的,嗓子倒了只是一时的事。”
祝汤停了片刻,顿一顿:
“那她何时能怀孕?”
刘御医支支吾吾说不上话来,祝汤只缓缓道:
“你只实说便是了。”
刘氏这才开了口:
“这淑妃宫里的雪莲,是双生之一的宫照,本就是主女子暖宫好生养的,因而火气偏大。若是皇上常去折香楼——”
祝汤心下了然。淑妃这次,是真的想要俪容华怀孕,可这又是为什么,为什么她不自己用着,便要将这样的好处拱手让给自己的对头?俪容华想不明白,她也如是。
“本宫知道了。”
刘御医“嗯”一声,忽的又想起什么,轻声道:
“只是——虽说这胎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孕后母体受损如何,却是难料。”
祝汤抬眼,不自觉放慢了脚步:
“这是何意?”
“婴孩生养本就是需吸收母体精气,俪容华小病小痛多发,娘娘是知道的,如此体质本就不适宜养育。而这宫照一物发性极大,更是要催动母体以受孕,因而风险颇大。”
祝汤听着,眉心锁结,自问道:
“既如此,皇上先前派太医令去为俪容华诊脉,还开了坐胎的方子,应也是了解的,为何还要授意淑妃——”
莫非,这本就是皇上同陆琮共同设的局?祝汤愈想愈觉其中蹊跷,思忖间,冷不丁一个宫人模样的路过,两人皆一惊,祝汤慌忙往后头撤了两步,那厢不巧也看向了刘氏,连连打揖:
“诶哟,是刘大人啊,这么晚是去给娘娘们看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