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声甘州繁花冷

2022-06-26  1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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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一个玩儿 三十

第三十章 姐弟远赴金顶山 拦车单掌击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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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壮深深的吸一口气,极目高远,眼光深邃:“咱们既然已经立下誓愿,纵然前面是刀山火海,断然也不能畏缩。天地广阔,山高地远,我知道咱们无论是为父母报仇,还是寻找小雪姐姐,都是千难万险。像咱们这样的人生于世间,本就是蝼蚁草芥,生生死死,犹如灯火明灭,从来无声无息,唯有给自己心中点上一团烈火,让它燃烧成一堆篝火,让它燃烧成冲天的火焰,让它烧遍一座山,烧遍一座城,烧遍天下,让天下人抬头仰望,感觉到烈焰炽面,那才不枉人生一世,活得精彩。咱们复仇寻姐,就是咱们心中的那团火焰,咱们就是要用这团火去点燃一座山,点燃一座城,燃烧天下。受父母精血生于天下,一口气在,就要活得轰轰烈烈。”

大壮和小雪比王心心年长些,大锤娘子教她们识了一些字,磕磕绊绊的读了几本书,自然多懂了一些道理。现在王心心听着大壮说出这番话来,似懂非懂,虽然不太明白,却是不明觉厉,心中对姐姐暗暗地佩服,姐姐在他眼中的形象瞬间高大起来,不由说道:“姐姐,咱们在一起,无论干什么,我都听你的。”

大壮说道:“咱们两个在这世间已经是孤苦伶仃,自然要生死相依。咱忙活在这世间,除去报仇和寻找姐姐,再没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要想报仇,自然要先寻到那个真定老道。咱们当然要先去金顶山。”

姐弟俩在崇山峻岭中走了几日,前路逐渐的山势低缓,山谷间有了大片的丘陵,她们已经走到了雁苍山的边缘。

出了大山,村落也多了起来,走不了十里八里,便会遇到一处村寨,炊烟袅袅,鸡犬相闻。王心心和大壮都在深山中长大,在他们眼里,这已经是相当的热闹繁华。

到了一个小镇,姐弟俩向人打听前往金顶山怎么走,被他们相问的老汉哈哈一笑:“你们要去金顶山?金顶山可是大得很哩,金顶山方圆千里,高山峻岭,大小山头五七百座,你总要说一个详细的去处才行。”

王心心道:“我们也不知道详细的去处,只知道就是去金顶山。”

老汉说:“你们两个孩子不管是要去干什么,到哪里去,总得有个详细的地址才行,你们这样寻找,怕是游荡到我这个年纪,也找不到你们要去的地方。你们既然要去金顶山,容易得很,你们从这里一直向北走,不过百里,这大大小小的山头就又多起来了,林林总总的那一片大山,都是金顶山。孩子,听我老汉说一句,你们连个详细的地点都不知道,到哪里去寻找,还是从哪里来的再回哪里去,老老实实的回去吧,乖乖的回家吧,可别干这些招五不招六的事情。”

大壮说道:“爷爷,我们知道你的好心,我们已经无家可回了,我们要去金顶山,自然有对我们来说万分重要的事情,就请爷爷不要劝阻我们了。”

老汉点头:“纷纷扰扰世间事,草芥也是性情人。穷也好,富也好,得意也好,落拓也好,谁没有一段曲折的故事,世事难了,世事难了啊。老汉不问,老汉不问了,一面之缘,老汉送你们一句:前途艰险,诸事随愿。”

姐弟俩辞别了热心的老汉,继续前行。

又行了一日,二蛋娘给他们准备的干粮早已吃完。两个人虽然自从在千转流云谷中吃了无崖子的不饥果,即使腹中空空,也不觉得饥饿,免受饥肠辘辘的煎熬,但是却有一样,饿得久了,身上便格外的疲乏劳累,浑身上下没有力气。

脚步迟缓间,王心心向着大壮说道:“姐姐,咱们是不是该吃些东西了?”

大壮四下里望望,落寞说道:“在这荒野路途,到哪里去寻找吃的?”

王心心说道:“只要想找,总能够找到。”

大壮停下脚步,在路边一块石头上坐下,说道:“我有些累了,咱们先在这里歇一歇,然后再想办法找些吃的。”

听了姐姐的话,王心心顺从的跟着大壮在路边的石头上坐下来。

虽然走路走的浑身疲累,王心心却是个少静好动的家伙,即使坐在那里,也不安分,在那里搓脚挠背,东张西望。

突然间,王心心“腾”的跳起身来,眼放光亮,面露欣喜,高声叫道:“姐姐,有人送吃的来了!”

不等大壮作答,王心心已经倏地腾起身形,顺着道路向前飞奔,身形之快,如同挟雷裹风,竟然扰动了路边的落叶枯草,在他的身后摇动盘旋。

大壮的目光追着王心心的身影望去,心下吃惊不小。她虽然一直和王心心都在一起,也知道他身形敏捷,有着一身神力,从小就表现得与众不同,这却是自从走出千转流云谷以来,第一次看见他发力狂奔,想不到他竟然天生的这样神速的脚力,犹如一匹野马飞驰电掣,霹雳驰骋,怎能不让她吃惊!

大壮把目光投向王心心前面更远处,道路的尽头,大约有二里路之外,有一辆马车正在不疾不徐的缓缓驰来。

王心心正是迎着那辆马车飞奔而去。

其实,王心心心里的想法很简单,那些坐着马车赶路的,肯定是出远门,既然是出远门,肯定会带着吃的,既然有吃的东西,他们能吃,就不能给我们吃些?在他的心里,人家手里有吃的,拿一些和他们分享,好像就是应该,是天经地义,人家绝不会拒绝他,他的想法如此单纯,正所谓精诚单纯,心无芥蒂,一根筋,不拐弯,实诚就是傻,老实就是呆。

兴奋之下,王心心也不管距离马车遥远,一路狂奔前去迎接。

迎面而来的那辆马车虽然不算华美,却也十分的精致,新漆的油漆闪闪发亮,车上的门帘和窗帘遮挡的严严实实,都是新换的青纱,镶着刺绣的缎面帘边,马车前辕上坐着一个五十多岁年纪的车夫,怀里抱着一根长鞭,也不吆喝,也不驱赶,任由那匹温顺的老马,徐徐前行,手里的鞭子只能说是个摆设,赶长路,不能急在一时,要用天长日久的功夫熬,要得是个韧性。马车后面,紧紧跟着四个青衣短衫的壮汉,腰间长刀,裤脚上满是灰土,风尘仆仆,强打精神,拿着两条腿跟着四条腿的赶路,心中也确实难以平衡,时不时地瞪一眼前车辕上悠然自得的车夫,心里头真个是羡慕嫉妒恨。

王心心疾风一样突到拉车的白马面前,一把抓住白马的辔头。白马正在安然的行走,突然被人硬生生拉住,铁钳一样扯住脑袋,既不能动,也不能前行,这一惊非同小可,即使那匹老马温顺,也是一个有性情的灵物,惊悸之下,哪能乖乖地受人限制,那匹老马登时发作,一声啸叫,双眼圆瞪,努力昂起马首,浑身肌肉绷紧,四只铁蹄踢踏,扬起马尾,又蹦又跳,把一辆马车颠得歪歪斜斜,试图挣脱王心心的控制。

王心心抓住马头,只是想着让马车停下,却想不到白马一惊之下反应如此激烈,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情急之中,举起一只手掌,向着马头重重拍下!

王心心一掌下去,“嘭”的拍在白马的面门之上,白马登时往后一挫,一下子停止了踢踏,岔开四条马腿,努力的直挺着,支撑着身子,在王心心的牵制中极力的向上挺起硕大的马头,“咴儿咴儿”地叫了一声,马头一侧,鼻唇一翻,“噗”的喷出一片热烘烘的热血!

王心心猝不及防,被喷了一脸,一怔之间,那匹老马头一歪,“噗”的又喷了一片,呈扇形散开,形成一片血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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