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三十一章 没奈何一场恶战 难辨解被认剪径
王心心来得突然,怪异的行动更是突然,这个黑小子来得快,出手也快,马车上的车夫和跟在车后的四个护卫哪里来的及反应,等到王心心把老马一掌拍的狂喷鲜血,几个人才一脸惊愕的瞪大了眼睛,即使如此,也只是怔在哪儿,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还是坐在前车辕上的车夫看的更加真切,眼看着老马摇摇欲倒,不由脱口喊道:“不要让白马跌倒了!小心跌伤了我们小姐!”
王心心本来没有害人之心,想不到自己把情况弄得这样糟糕,老车夫一喊,王心心自然顺应着他的意愿,眼看着白马身躯倾斜,就要倒下,如果任由老马摔倒,马车前倾,车中之人必然摔出车外,毫无防备之下,或许就造成不小的伤害。
老车夫一喊之下,王心心迅疾反应,跨前一步,一把托住车辕前端。
王心心一手勒住马头,一手托住车辕,这样虽然不能阻止白马倒下,托住车辕的手却承担了整个白马身躯的重量,王心心手上用力,卸掉了白马猛然跌倒的重力,使车辕连同白马的身躯倒下的速度缓慢了许多,使得坐在车辕上的车夫都没有跌落下来,直到白马卧倒,车辕着地,车夫还在车上稳稳的坐着。
眼看着白马倒在地上,挺着脖子,翻着白眼,四条腿硬梆梆的挺着,浑身抽搐,肯定是活不成了。王心心嗫嚅道:“这么大的一匹马,竟然这么不禁打,我只是拍了一巴掌,怎么就要死了?也太脆弱了吧?”
这时,老车夫从车上爬下来,拿鞭子指着王心心,一脸的气急败坏,口舌也不利落起来,吭吭哧哧的说道:“你你,黑小子!为什么打死我的马!”
王心心淡然道:“我可没有要打死它,是它太不抗打,只是轻轻地拍了它一巴掌,它就要死,这可怪不得我。是它嫌拉车太累,不想拉了,故意死的吧?”
老车夫哭不得笑不得,咧着嘴一拍大腿:“我的天,还有这种说法,是你傻,还是你当我傻,给个圆全的说法好不好?”
王心心说:“我要让它站住,它不站住,活该它死。”
老车夫点头:“这个说法才有道理。”
说话之间,四个护卫已经长刀在手,纵身上前,将王心心围在当中。四个人各摆架势,握拳撸袖,一副饿虎扑食之状。
其中一个护卫看一眼老车夫,问道:“老哥,这小子啥意思?”
老车夫把脸一板:“管他啥意思,先揍趴下再说。”
护卫说道:“这小子出手狠辣,不是好人,直接宰了算了。”说着,摆一摆手,“哥几个,上狠手,不用留情,直接杀!”
说完,第一个扑向王心心。
看到四个人手持长刀围拢上来,王心心那能不提高警惕,见护卫挥刀扑来,王心心出手比对方还快,他竟然迎面而上,侧过刀锋,在对方腕上轻轻一击,对方钢刀立即脱手,不等护卫做出反应,手臂一带,这只手顺势推向护卫的肩头。
那个护卫还在惊异手中的长刀不知怎么就脱了手,意念一转之间,肩上着力,身体已经腾空而起,斜斜的飞了出去,一丈之外落在地上,接连的滚了几滚,一骨碌爬起身来,摸摸脑袋,又摸摸屁股,懵懵懂懂的还不知道被王心心打在了哪儿。
王心心知道,护卫们既然对他出手,几个家伙哪个也不会袖手旁观,他打飞了第一个出手的护卫,丝毫也不犹豫,立即扑向其他的几个护卫,出手之快,迅雷不及掩耳,飒然凌厉,直如电光火石,倏忽身形,白驹过隙,鹰飞留影。
王心心心智愚鲁,为人处世之道昧然混沌,敌对斗狠,对决杀伐,敌我阵势,孰优孰劣,却能一眼知晓,迅速做出准确的判断,抢占有力的先机,该出手时迅疾出手,绝不拖泥带水,毫不含糊,这也是他自小混迹荒山野岭,面对豺狼野兽,历练出的本能反应,根本不用思想,自然而然。
其余的三个护卫听到领头的大哥一声喊,自然不会懈怠,面对一个赤手空拳的毛头小子,自然觉得王心心弱小可欺,对着这样一个小子出手,一点也不用含糊,既然大哥说了,直接杀,杀就是了,他们手中的钢刀也不是没有见过血。
更正一下,几个护卫虽然是干的看家护院,恃勇斗狠的营生,吃的是拳脚棍棒这碗饭,却不是出身行伍,没有上过战场,也没有干过高来高去的飞贼,更没有干过打家劫舍的勾当,所以说,他们都没有杀过人,他们都是安分守己的好人。至于说他们手中的钢刀见过血,只不过是逢年过节的给主人家杀过猪羊罢了,以他们的薪资收入,养活老婆孩子一家老小可以,要想自己家里过年过节也杀上一口猪羊,恐怕不大可能。
三个护卫各举钢刀,刚刚拉开架势,却不想王心心已经打飞了老大,迅疾的返身扑向了他们,几个人竟然一时慌乱,不知道手中高举的刀是不是应该砍下。
有道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看来,这兵只是养着绝对不行,还得练,练出来的兵,到时候才能用,这些看家护院的爷们儿徒有一身拳脚,也就只会耍耍棍棒刀枪,吆五喝六,仗势欺人,真的和人交手,也就一个熊。
王心心独对三把长刀,毫无半点犹疑,兀然突击,竟然是直来直去,快抢快夺得打法,一掠之下,到了第一个护卫面前,一把钳住护卫握刀的手,抬腿一脚,直直的踹向护卫小腹,护卫哪里经受得起王心心这一脚,登时双脚离了地,整个人背朝上,面朝下,脚在前,头在后,向后倒飞!落地之后,又滑了一丈有余,方才止住身形,呛了一脸的泥土,平展展的趴在地上,不能起来。
其时,长刀已经到了王心心手中,王心心手腕一转,手中长刀横着扫向另一名护卫,护卫连忙扭转刀锋,迎击王心心的钢刀,刀锋相交,一声锵然,护卫手中长刀的力道哪有王心心威猛,相差了何止几倍,护卫的长刀齐着刀柄硬生生断了,手中只剩了一个刀柄。
王心心刀锋一飘,自下而上,利刃便到了护卫的脸前。护卫霎时怔住,躲无可躲,只能眼睁睁等死。
王心心刀锋一顿,钢刀在护卫眼前定住。寒光一闪,护卫只道必死无疑,却不想王心心钢刀定住不动,霹雳一脚,蹬在护卫肩头,护卫一个翻滚,向后摔倒,一连跌了几个跟头,摔得不轻,即使这样,他的心中还是暗暗窃喜:“我的妈呀,竟然没死!福大命大造化大,我命不该绝。”
他却没有想是王心心不想取他的性命。
电光火石之间,王心心一连击飞三个护卫,最后一个护卫哪里还敢再和王心心缠斗,扭身试图逃跑。
王心心脾气,既然出手,一个也不能再在他的面前站着,想逃跑也是不行。他追上几步,抖手推了一掌,那个护卫顿时腾空而起,双脚离地,身子直立着向前飞出,飘出两丈方才落地,双脚落地,车轮一样向前飞奔,终究是双脚跑不过前冲的惯性,飞奔之中还是向前扑倒,像车轮一样咕噜噜一溜翻滚。
此时,王大壮眼看着这边情形不对,飞身赶到,到的切近,大喊一声:“不许你们伤害我的弟弟!”
六神无主的呆立在一边的老车夫苦苦一笑:“哥哥额,您仔细看看,到底是谁伤害了谁。”
老车夫的这声称呼让大壮好不自在,她看着眼前的情景,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就在这时,那辆扑倒在地上的马车之中,有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说话:“老何啊,咱们这是怎么回事啊,咱们头一回出远门,是选的日子不吉利呢,还是我的命不济呢,这刚刚的走了两日,这老马咋就走着走着自个倒了,害得我差点摔下车去,吓得我这颗小心脏扑扑楞楞的好一阵乱跳,出了一身的冷汗,磕了脸,扭了手,疼得我差点掉下泪来,我生平可是头一回受这委屈,想一想这是路途之上,我也只好忍了,可是你们能吃能喝的一大帮子人,打个架吧,还让一个黑不溜秋的土庄稼巴子给弄得屁滚尿流的,平常在家里的威风劲儿呢?刚离开家门就熊了?真是炕头上的汉子,羞也不羞?”
老车夫转身向着车里,带着哭腔道:“小姐,咱们遇上剪径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