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再也不能吹一曲今夏的荷风,甚至,来不及多看一眼平日侍弄的花草。心停止了,熟悉的眉眼轮廓,已不可触摸,远远的,被火舌吞噬,在时间里腐朽。记忆里的相守,到最后,无从挽留。
或许,到后来,我们都再无初衷,只是顺着一条路行走,没有回头。听老妈说,清明的时候顺路看了幺姨婆,幺姨婆年轻时颇貌美智慧,却一世坎坷,如今年过古稀,各种疾病缠身,只能呆在家里哪也去不得。又想起两周前我去看过的二姨婆,清冷的早晨,安静的坐在阳台上,见我起床了,步履蹒跚的站起来要给我做吃的……我忍不住问到,二姨婆和幺姨婆身体都不好,是不是很少见面。妈妈却直接告诉我,她们的身体状况都不适宜走动,今生再无想见。或许小时候还躲在同个被窝里说悄悄话的小姑娘们,只不过隔了一个古稀,和几个小时的车程,却再也不能见面,想着想着,内心,荒凉成一片。太久,太远,太晚……所有拉开距离的事物,都会将往昔困住,各自一方,相惜相离。
清明时节雨纷纷,丝丝凉意,竟能渗透到心底。形容死亡,有一个词再合适不过――灰飞烟灭。所有的悲欢都快速模糊,所有的离合到此彻底结束。时光的温柔,终挡不住时间的凌厉,最后那一抔黄土,足矣把今世覆盖成前生,再没有,舍得,舍不得。
也真正意识到,一个人健身体检,健康饮食,随时带伞,常备各种胃药消炎药感冒药纱布消毒水创可贴,旅行徒步,看书品茗……那些一个人的生存生活技巧都算不了什么,人,还是需要陪伴的,或早或晚。而我,不求荣华,不倾羡富贵,当有枝可依,一定是,知冷暖。轰烈的感情,太容易夭折,也容易在最后,消磨殆尽之前的情分。情深似海有情深似海的情敌,喜新厌旧有喜新厌旧的道理。唯有知冷暖,一个就足够。
我们都在往前,路在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