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江南

2023-02-24  1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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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瓶子的心情,一锅子的清欢

在微信读了琢磨先生的《以幽默的方式过一生》,很有醍醐灌顶智慧顿开的感觉。就买了纸质书再读。还在书上做了大量的笔记。其中有一篇文章——《踮着脚尖得到的东西》,印象深刻,又很有感触。琢磨先生在哥本哈根买了两个瓷杯,据说是皇家瓷器。他珍爱备至,要求店家里三层外三层地包裹好,装在加厚的盒子里,中间塞上泡沫,飞了近十个小时,终于顺利带回家。


但就在他满怀难以言表的欣喜之情,小心翼翼地打开最后一层包装材料的时候,手一滑瓷杯掉地上,碎了,一片一片的,如同我破碎的心。


琢磨先生没有写明碎的是一个瓷杯还是两个瓷杯。但不管是一个还是两个,碎了,都使人心碎。


最后,琢磨先生把瓷杯的碎片装进一个大玻璃瓶子里,里面放了一枚丹麦小徽章。朋友问他这是什么艺术品,琢磨先生说这是一瓶子的心情,看到它,就想起自己在哥本哈根的那段快乐旅程。


这使我想起我家那只用了半个多世纪的十六英寸小铝锅。它是上个世纪六十年代,母亲挥别魔都,前往安徽长江边上的一个较贫困地区支内时购置的一件炊具。


从我记事起,我和母亲的三餐四季,就在这只小铝锅的陪伴和蒸煮中度过的。这期间,因为父母工作的原因,我们数度搬家,每次搬家无论会处理掉多少东西,只有这只小铝锅,一直在母亲的行囊里。


1976年秋天,母亲申请病退返回老家绍兴定居,又把这只小铝锅带回了绍兴。在绍兴,因为住房问题,我们又几经搬家,但一直都舍不得扔掉这只小铝锅。经历了几十年风风雨雨的烟火岁月,这只小铝锅的锅底也烧漏过几次。但每次漏了,母亲都请专修灶具的师傅给修好。


2009年冬天,82岁高龄的母亲去世。在处理母亲的遗物时,我发现这只小铝锅的两个锅耳已经脱落不知去向。我本打算扔了,但念到它盛载的半个多世纪的四时炊烟,还有炊烟里掩映出来的我的成长历程,以及我和母亲在芜湖丝绸厂职工宿舍里的种种生活景况,都无比清晰地浮现在我的眼前……最终,我留下了这只小铝锅。并将它珍藏在我的橱柜里。


可是,2021年8月30号,我卖掉老屋,清空所有的物品时,却单单遗忘了橱柜里的这只小铝锅。这之后,我几次打电话给已经去了外地的新房主,请求她回来时通知我,我要拿回这只小铝锅。我怕她回来时,我没时间去取回小铝锅,遂又通知了几个前后左右的老邻居,请他们帮我去橱柜里拿一下这只小铝锅。最后,我隔壁的邻居阿亮替我拿回来了。我悬着的心才终于回归原地。


朋友看到这只又旧又破的小铝锅,不免说,又不能用了,为什么要费尽周折拿回来呢?我说,我拿回来的是一锅子的心情,看到它,就看到了我小时候母亲用它给我煮一日三餐的慈爱可亲的身影,看到了我与与母亲共度的那段人生有味是清欢的千年不坠的幸福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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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迟学   2023-02-24 22:26:08

    敝帚自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