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已是风声鹤唳,不管如何恐慌,祈祷,防护,感恩,书写…都改变不了疫情一再严重的趋势,
感觉记录只是添堵,本想不写疫情了,但是今天的伤感更甚,而我发现,除了书写,我没有其他能做的。
昨天开始各个村居、小区都采取了封门堵路的办法,似乎现在除了堵已经束手无策了,
我们一家家的趴在窗台的防盗网,看着楼下堵路和想过路的人在争吵,像笼子里待宰的羊,不安而焦灼,
想到今天才是第二段隔离期的第二天,想到有可能有第三、第四段隔离期,看着快空的冰箱和米袋,虽然两天可以派一个人出去买菜,还是忍不住害怕起来。
单位的物资供应越来越紧张了,防护服、口罩、面罩、护目镜都不够,只能节省再节省,按排班表分口罩,用泳镜代替护目镜,自制防护面罩,用手术衣代替防护服…
大家都在坚持,都很勇敢,因为知道上级医院比我们更困难,更危险,因为明白自己的责任。
可是面对发热病人也真的害怕,每个人家里都有老有小,都有房贷车贷,如果回不去了怎么办呢?
我也报了二线,可是我先生要一个月不能回来,家里只剩不会煮饭的儿子,如果我也不能回,他要怎么办呢?
虽然想到一线的同仁很内疚,很想履行职责,到底还是犹豫纠结。
谁也不敢深想,因为想多了只会抑郁,完全没有答案。
早晨七点,听到一个噩耗,我的表妹夫跳楼自杀了,从他居住的小区32层顶楼一跃而下,一点声音都没发出,应该是当场死了。
他是镇里卫监办的主任,就是管卫生监督这类的,这段时间工作压力非常大,连续加班,每天收到的疫情文件几十份,不是开会就是下乡,疲于奔命,
最要命的是疫情还在发展,工作完全没有成就感,责任却重如泰山,
他是个敏感且追求完美的人,谁也不知道这十几天他是怎么过来的,心里该有多挣扎多崩溃?
凌晨五点,他发微信给领导和工作群,跟他们告别,然后走到楼顶跳下去,一刻都没犹豫,甚至没给家人和同事劝阻的机会,这必死的勇气真不知道是哪来的。
疫情还在控制中,他的后事只能简办,甚至亲友想去他的小区看看都不能,这种恐惧中的哀伤,他的亲人不知该如何承受?
在疫情中心的武汉,那些奋斗在一线的医护、保洁员、警察、各级干部、镇里社区村里的工作者们…连续一个月的超负荷工作,随时有可能变成患者的巨大风险,不断上升的确诊数和疑似数…
我不敢想像他们现在的心理状态,那是怎样的挣扎和崩溃,又再自我抚慰和重建的?
我希望国家能重视这方面,让体力和意志都透支了的人可以退下来休息一下,给他们营养支持和心理支持,
不要一味的“打鸡血”,鼓励死顶,毕竟休息是为了更好的工作,人不是机器,会崩坏的,等崩坏了,损失会更大。
社会的一滴水,落在个人头上,就是一座山—武汉方方。
只希望大公鸡赶快好起来,那我们不管在鸡头鸡肚子还是鸡屁股的,就都可以一扫阴霾,一唱东方既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