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行为虽小,但细琢磨起来颇感有趣,嗑瓜子便是其一。
“咔、咔啪”,嗑瓜子的声音是又脆又响。这是最近在高铁上听到的,我坐在这个声音传来方向的过道斜对角,还是背对着,只能闻其声而不见其人。两个小时的车程,听着“咔、咔啪”,勾起我对这种瓜子的判断和滋味的回忆,应该是那种原味的东北大瓜子。但到下车时,转过身经过嗑瓜子的人,是两位中年女士,依然在嗑着。小桌上放着的瓜子是原味的恰恰葵花籽,让我颇感意外。我不禁向她俩伸出一只大拇指,赞道,“您这瓜子嗑得!”她们则向我报以微笑,继续“咔啪”。
葵花籽又重新回到了我的记忆。不久,我就买来一袋恰恰葵花籽也嗑了起来。不过,不能说嗑了,而是用手掰。原因很简单,牙口不行了。左手拈起一颗瓜子,交在右手,用拇指和食指捏住,左手大拇指的指甲一掰瓜子,掰出一道缝,右手顺势一用力,瓜子壳就开了,左手拈出瓜子仁,送入嘴中。虽然缺少了“咔啪”的伴奏,但周而复始,一粒粒瓜子仁不断送入嘴中,随着不断地咀嚼,那种绵绵不绝的香味,一直持续地保留在嘴中,很满足的感觉。一袋瓜子,分两次嗑完。一边嗑一边看着赵本山带领徒弟们演的网络剧《鹊刀门传奇》,安稳舒畅。
不过,最近一次嗑瓜子,我即没听书又无观剧,而是专心致志、一心一意地嗑了半个小时。没想到半生的有关与嗑瓜子有关的经历,全都涌上心头,仿佛借着嗑瓜子,找回很多失落的记忆。
第一个记忆,就带着些伤感。上小学一年级,应该是第一个学期。我坐在教室门口这边的第一排靠墙根。班主任王老师在上课。我伸手从衣服右口袋里摸出一粒瓜子,用手掰开,把瓜子仁放进嘴里慢慢嚼碎,把瓜子皮放进左边的口袋里。没有多长时间,王老师就闻到了炒瓜子的香味,忽然停了讲课,用鼻子深吸两口气,喝道:“谁在吃瓜子?”默然片刻,我的同桌用手一指我,说:“是他。”瞬间,我就被老师拎上了讲台,从我的口袋里把剩下的瓜子掏出来扔在地上。我肯定是哭了,但那时脑海里有个清晰地声音,我奶奶炒的瓜子,可惜了。我是为可惜了瓜子而哭的。(未完待续)